美人权臣造反手札(58)
“那儿有个酒舍,你们想去坐一坐吗?”时也指着那二楼木窗口斜伸出了白梅的酒舍问着。
酒舍,竹酒几,竹椅,竹盏。
时也面前摆着一壶小酒,雀秧和计颜跟前摆着的是热茶,送茶酒的人帮她们在桌角摆上袅袅檀香。
这会儿只有零散的几人在这闲坐着,外头比这里头要热闹的多。
这酒舍在盛都算是极其一般,不过唱曲的姑娘却长得很是不赖。不同于计颜的明艳大方,不同于雀秧的玉娇花柔,唱小曲的姑娘是明眸皓齿般的丽质剔透。
就是好像有点眼熟,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唱曲儿的姑娘。
计颜醋溜溜,“大人,她好看还是妾身好看。”
不假思索,“你好看。”
计颜满意地点点头。
伴着唱得更是软侬婉约的曲儿,三人漫不经心地闲聊着。从桃花盛开的春,到孤雁南飞的秋。又从盛都的雪,聊到了南郡的太阳。
时也抿着杯盏中的酒,甘冽之中带些甜,是她喜欢的桑落酒。
只可惜要打翻了。
那些人总算舍得动手。端着小碟而来的酒舍伙计从盘下抽出短刀,隔壁零散坐着的酒客利落地举起竹几便往她们这儿砸来。
“大人。”计颜护着雀秧往一旁而去,一眼便瞧得出这些人都是冲着时也而去。
要是手下留情又怎么能叫刺杀,齐淮派出这些人的时候肯定也考虑了时也的身手。就算做戏,也要做得旁人相信。
对方凶,时也出手也很凶,一时酒盏桌椅纷乱倒地碎落之声。余光见有人持刀想往唱曲儿的姑娘去了,伸手将姑娘一拽。
唱曲儿的姑娘回首朝她微妙一笑,反将时也手腕一扣。
力气之大,令着时也那手被扣得纹丝不动。
时也终于知道为何看着这姑娘有些眼熟了,这不就是当日在南郡,连人带马将她掀入河内的那个小白花姑娘。
明明就是齐淮手下的人,齐淮竟还佯装不知道。真是,太过分了。
时也这厢被这个小白花姑娘扯拉着不动,不远处齐淮却是在看着。
“谨言。”齐淮皱眉看着那个握住时也手腕不放的小白花姑娘,“她又是何来历背景?”
“王爷,这是慎行派的护送嵇大夫回来的护卫之一。”淮王府向来没什么女子,谨言多解释了两句,“这护卫当时也是通过了王府的考取。虽然身手不是多好,但胜在力气实是千里挑一的大,因此我和慎行便将她留了下来。”
齐淮鼻间轻轻嗯了一声,“既然也算是王府的人,便要教她知礼懂礼男女有别。”
拉着时也的手又算怎么回事,想想齐淮还有些气,“回头叫她四书五经都誊抄一遍。”
......“是。”
既然挣脱不开,不若将计就计。时也这边瞬时就做了这个决定,戏也不用唱得太久。
然而下一个袖口滑出匕首的人,对着时也划来之际,禁锢着时也手上的力气却突然消失。
那个小白花姑娘还先一步倒在了地上,这好像不是说好的戏本。
时也错愕。
下一瞬匕首锋芒闪过,侧身未及,刀锋堪堪划开了她胳膊,蜜合色上的染红让一旁的计颜心揪了起来。
疼痛让她未有多想,侧身避开了这道道利芒,有旁人过来帮她挡住了猛烈的攻势。
半倚着墙,时也可算看清楚面前刺伤了她的人,是和另外的人交起了手。
这竟是两拨人。
小白花姑娘是齐淮的人,现在帮她应付的那一小拨人也是齐淮的人。
刺伤她的是另外一拨人。侧首看着自己的伤口,怕是掺了药,她觉得好似浑身气力有些不济。
这和预想的有些差得远了。
哗啦!有刀将在时也身前护着的人挑了开去,刀锋对准时也。她倚着墙面色稍白,未有任何动作。
雀秧甩开了计颜的手,径直上前。拉着时也的手腕拥她入怀,替身站在了她的位置。
直直逼来的杀机,在雀秧到来的身影乱入中戛然而顿。
持刀人是奉了令前来,下令人令着不许伤害这雀秧半分,是以他的刀一时不知道从何处挥下去。
区别于持刀人的踌躇,雀秧怒气得很。
未经他同意,那人也敢对时也下手。
眼见怀里的时也小脸惨白,双眸微阖,衣袖上已染上大片触目的红。
雀秧袖下的手一翻。
时也双眸已是悄然睁开。
持刀人却先直接被人踹翻在地。未给持刀人机会爬起来,来人又是直接一脚,踩断了他持刀的右手。
来人面色不善,望着一片血红的时也便是怒不可遏。这安排得简直就是错漏百出。难得时也此次能这么信他,他却让她伤着了。
来人蹲下身,对着雀秧怀里的时也伸出手,雀秧却是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