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腾九霄:熬骨成毒(173)
骆青岑连心肝都跟着颤了颤,生怕穆泽会因此动了气,忙道:“前辈说笑了,一个人是否磊落,向来只关内心,而在下私以为,面貌乃父母天生,与人无尤。”
“呵,果然口齿伶俐,不过小子,你哥哥跟我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你居然敢讽刺我看人只知表面,可是还不知道我是谁?”
惨了!骆青岑暗叹一声,只道自己风头太过,下意识看向穆泽,见他并无阻拦之意,眼中还有淡淡的鼓励,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说错,丢了他的人一般。
如此,骆青岑把心一横,大着胆子说:“前河安府主威名赫赫,在下自然不敢不知道。”
老头闻言微微扬了扬眉,很是意外,转而问穆泽:“是你告诉他的?”
穆泽淡淡一笑:“舍弟向来只爱风月,喜读诗书琴谱,倒还勉强称得上聪慧。”
见老头听了这话气得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了,骆青岑心里好笑,强忍着应和道:“兄长说得是。”
老头当即又是一声冷哼,直接走过来坐在了骆青岑的椅子上,还劈手夺了穆红手中的鸡,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知道自己是猜对了,骆青岑心里一松,又往穆泽身边移了两步,离老头更远了一些。
这老头假痴不癫的,眼下看着似乎是被她跟穆泽压制着落了下风,但就冲着他当年能一把火烧了包括他家人在内的所有染了毒狼癍疫的人,骆青岑就一点也不敢小看他——不管他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还是怎样,那股狠劲却是半点也搀不了假的。
穆红这时也走过来,将剩下的那一只鸡交给了骆青岑,同时还在她手上放了一把刀,只是跟之前的看着并不像是同一把。
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骆青岑拿着刀上下翻看,好奇地问:“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匕首?”
然后她就看到穆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身离开了。
骆青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只是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多问,骆青岑又看了穆红几眼,便暂时将这个事压在了心底——她总觉得先前穆泽突然对穆红下手,跟她好像有些关系的样子。
穆泽和骆青岑都不算很饿,慢条斯理地用刀片着烤鸡吃,虽然是两个人,战斗力比起老头来却是差远了。
老头一个人解决完一整只鸡还犹嫌不够,伸手抹了抹嘴上的油,趁骆青岑转头跟穆泽说话,就要去抢她手中的鸡。
然而他的动作快,穆泽的动作更快,扯着骆青岑换了个位置的同时,也躲过了老头的突然攻击。
一击不中,老头倒也没有继续,只是看了看下盘极为不稳的穆泽,不可置信地问:“二公子竟然没有习武?”
骆青岑脸色一僵,她可是亲眼见过穆沧的武艺的,虽然跟穆泽还有些差距,却绝对高于骆燕靖。
她还担心是不是露馅了,穆泽倒很是坦然:“前辈以为我先前是在开玩笑?”
不想老头却是皱起眉头,半个字都不想相信他的,“小子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姓穆的怎么可能真的不习武艺,就你家那个内功心法,怕是连你妹妹小时候都是学过的吧?你既说你弟弟善琴,你父亲会放过这么一个好苗子?”
“前辈果然跟家父交情颇深,如此,想来前辈也该听说过天残脉吧?”穆泽微微垂下眼眸,借着衣袖的遮挡在骆青岑手腕上按了几下。
陡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老头浑浊的双眼霎时精光爆射,一瞬不瞬地看着骆青岑,“你是天残脉?”
骆青岑并不懂所谓的天残脉是个什么东西,却也知道穆泽这样做的用意,肯定地点了点头。
“把你的手伸出手。”老头一闪身便出现在了骆青岑眼前,不等她动作,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探查起来。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他松开手,眼中却带着浓浓地困惑,喃喃自语:“不对,这脉象时断时续,说是天残脉还有些勉强,只是个废物体质罢了……”
他的声音很小,骆青岑听不真切,穆泽却突然说了三个字:“腾蛇血。”
《山海经·中山经》有云:柴桑之山,其上多银,其下多碧,多泠石赭,其木多柳、芑、楮、桑,其兽多麋鹿,多白蛇飞蛇。这里的飞蛇,说的便是腾蛇了。民间也有将腾蛇叫做“螣蛇”的,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传说中的神兽。
不过骆青岑心里很清楚,穆泽此时说的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腾蛇的血,而是一种定安府特有的蛇种,因为其背上有两个神似翅膀的肉瘤,故而民间也将其称为腾蛇。此种蛇类身怀剧毒,不管是血、毒液、肉甚至皮都是有毒的,曾经也是叫人、兽闻风丧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