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71)
一个大婶瞅着她,“这么白白净净,没下过地干活?”
林晚云顿了顿,“没有。”
“那你在哪儿上班?”
宋清连替她回答:“她在福昌做会计。”
几个大妈换了脸色,“福昌啊,那挺好,挺好。”
林晚云没说话,她今儿才去辞职,很快就是无业游民了。
“九尧,你看看你媳妇是不是饿了,带她去吃点饭。”
宋九尧闻言,朝另一头看过去。
林晚云抱着双膝,靠在墙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了,“我不饿。”
宋九尧:“她不饿。”
“没饿啊,那我瞧着她没劲儿了。”
宋九尧面色无波,“她就是想睡觉,你们别烦她,她喜欢睡觉。”
林晚云:“……”
她是被他抓了把柄,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拿出来说,既是他说了,那她也不必给他扮乖巧媳妇,睡觉不舒坦么?
于是,有人来吊丧,女人们抱成一团,嚎啕大哭,林晚云蹲在角落里无动于衷,俨然一个平淡如死水的对照组。
宋九尧瞧见那模样,忍不住提嘴一哂。
过了晚上九点半,来吊丧的人越来越少,守孝的男人有些出去抽烟,有些去放水,女人们堆里依然是那些说不完道不尽的八卦。
宋九尧突然站起来,“林二晚,出来。”
林晚云:“……”
一个大妈打趣道:“快去吧,难为新媳妇了,才结婚就来守孝。”
林晚云只得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随他走出堂屋,往院子外走去。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走吧,回家。”
林晚云愣住了,“不是说要守夜吗?”
宋九尧哼一嗓子,“守什么夜,你守得住?再晚一点,你真在里面睡着了,叫人看笑话。”
林晚云有些恼火,“守也不是我要守的,是大姐二姐说要守的。”
宋九尧定了下,放缓声音,“没你的事儿,二爷爷连你的面都没见过,有什么好守,他还迷糊呢,这谁啊,跑我这里来睡觉。”
她瞪他,“宋九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睡觉了?”
“都十点多了,还不睡觉做什么。”
“……”
“上车。”
林晚云懒得再与他理论,既然他怕她在灵堂上睡着,丢他的脸,她就顺他的意,回去躺床上睡大觉岂不好?
她低下脑袋,才要解开孝衣,宋九尧眉头一皱。
“穿着吧,开车冷。”
“我不穿,我不怕冷。”
他嘶地抽气,“林晚云,孝衣能随便脱吗,二爷爷看见非得气死不可。”
这下,林晚云抬头刮他一眼,“你刚刚又说他不认识我,有什么好守,现在又说不能脱孝衣,地球上的话都被你说完了!”
宋九尧提腿就走,往后摆摆手,“你脱吧,看二爷爷跟不跟你回家。”
林晚云手不动了,憋了一会儿气,最终还是跟上了他。
摩托车放在村口,也不知道宋九尧是不是故意的,大长腿走得很快,林晚云小跑堪堪能跟上他。
林晚云背后一阵阵发凉,风在耳边吹,唢呐声掺杂着狗叫声,声声都在追赶着她。
她微微喘息,扯一下他的孝衣,“宋九尧,你走我后面。”
宋九尧顿下步子,“为什么我走后面?”
他这一停顿,林晚云总算逮着机会走到前头,“有狗,我害怕。”
宋九尧在她身后无声发笑,“你怕狗,还捡一条狗给我们养?”
林晚云硬掰扯,“那是修行狗,跟别的狗不一样。”
他嗤了声,“你的修行狗从来不修行,歌舞厅都被它吃穷了。”
林晚云觉得好笑,“那你该努力挣钱了。”
能被一条狗吃穷,就抠吧!
秋天的夜确凉了,车子一开,冷风吹在皮肤上,林晚云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双手收拢贴在肚子上。
好在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宋家小院。
家里没人,幽暗寂寥。
刚从灵堂回来的林晚云,看着院墙里黑幽幽的柚子树,心里着实有些发毛。
宋九尧大长腿一抬,下了摩托车,掏着兜站在院门前,却是不掏钥匙。
林晚云:“钥匙呢?”
他转过身来,压着眼看她,突然伸出手来。
林晚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偏过身子,警惕看着他。
宋九尧手顿住了,蓦地一笑,“你躲什么,到家门口了,把孝衣脱掉。”
她斜着他,“你怎么不脱?”
“我还得去。”
林晚云停滞片刻,“进家了再脱不行吗?”
“不好。”
“……”
他说不好,具体哪儿不好却是不往下说,林晚云也不想往下问,垂下脑门,动手解开孝衣扣子。
胸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宋九尧伸过手来,她身子一僵,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