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63)
当前顶顶要紧之事,应是寻到文氏真正的接头之人,才能有将宁承世摘出来的机会。
可京城之大,寻一人又谈何容易?
他愈发烦躁,糟心糟肺地站起身来,想着去外头吹吹冷风,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凛然清醒。
席引昼呢?
再三确认那人的确没了踪影后,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值夜的小厮,劈头盖脸问道:“拢黎呢?那个混小子去哪了!”
小厮何时见过真正发怒的家主,顿时双腿一软,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殿下……殿下回宫了……”
“鳖崽子!”顾济垆气得声音都抖了,扶着墙顺着气,恨不能登时进宫把这不知死活的人拖回来暴捶一顿。
古往今来,帝王向来十分忌讳反叛通敌之事,更何况是他不但是皇子,还是太子。宁承世兵权在握,又一向与自己、与席引昼亲厚。席引昼此刻进宫替他求情,非但救不了他,反而会让他自己陷入不忠不孝之地。
顾济垆再犹豫不得,转身进了屋门,挑起件大氅便踏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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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连绵细雨垂垂,洇透了跪着那人的发丝、衣襟,和背上的伤口。
宣朔帝立于殿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随手抓起一件茶具便劈砸过去。席引昼撑着背上的鞭伤本就跪不稳当,又猝不及防,直接被这一下劈倒在了旁边的水滩中,嘴角溢了些血,撑了几下也再没站起来。
他砸得太重,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刮到了锋利的石子上,霎时渗出了一串血珠,滴滴答答落在遭水浸透了的乌发上。呼吸微弱,双眼紧闭,唯有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和紧皱的眉心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
刚刚赶到的顾济垆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他大惊失色,来不及再想别的,立马小跑到席引昼身边,砰然跪地,叫身边的小厮扶起席引昼,遂不断叩首,言辞恳切:“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入宫犯了何错,惹陛下龙颜盛怒,皆是臣这个老师的失职!万望陛下保重龙体,莫要再勾起旧疾!”
“旧疾。”宣朔帝顿了顿,挥手制住了仍要往席引昼身上挥鞭的侍卫,转身坐在龙椅上,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整天,所有人都是在为宁亦求情的,只有你……”
“只有你一人,还会关心朕的旧疾。”
细雨淅沥,顾济垆已冷得有些打抖了:“陛下恕臣斗胆,重提当年之事。当时年少,陛下虽虚长臣与承世十岁,却与臣等感情甚笃,曾结作异姓兄弟。臣二人皆鼠目寸光,不堪为政,幸得陛下念旧情才得此一二官职,却不敢再与陛下称兄道弟。可多年并肩征战,臣不仅是承世的好友,更把陛下当作亲人。”
“臣晓承世之无辜,更懂陛下的为难。只是太子年幼,感情用事,触怒陛下实属不该。臣身为太子之师,承世之友,陛下之臣,未能尽职尽责,实在有罪。”
他重重磕下一头:“请陛下降罚!”
“莫要再叩了。”宣朔帝似是不忍,挥挥手示意他停止,紧紧闭上了眼睛:“朕不是个好父亲,不忍因求情之事责罚朝中大臣,积怒已久,才没忍住伤了拢黎。他向来与你亲厚,若你再磕出个好歹来,他怕是会怪朕了。”
“陛下……”
“罢了。”宣朔帝疲惫地挥了挥手,招了侍卫前来将仍昏倒在小厮身上的席引昼抬了起来,自己起身向里室走去:“刑部传来消息,宁亦受了重刑,快要不行了。你便代朕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厚重的乌云中劈起一道电光,搅碎了大片大片的积雨云。顷刻之间暴雨倾盆,砸得跪候许久的顾济垆起身后又踉跄了一下,骤然扑于水中,激起泼天水花,心裂如死。
他凝起最后的力气于水中跪立,向宣朔帝远去的背影行了最后一个礼。
“臣叩谢陛下……”
“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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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易安宫。
等得心焦人燥的江泉清已绕寝宫溜了几十圈,终于在看见席引昼的那一刻耳呲目裂,再顾不得什么“祸从口出”之忌讳,破口大骂道:“大胆!堂堂一国太子,何人竟能伤他至此!”
满堂下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公子慎言!”
“阿清……”侍卫怀中的席引昼面色苍白,颤着睫羽扑簌开了眼,愠怒道:“休要……胡说。父皇已派人给我上了伤药,这才命易安宫的人将我接了回来。”
江泉清空将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却也不敢再叫席引昼动气,只得吩咐侍卫先将他放入卧寝内,又寻了些会照顾人的侍女拎了药箱来,自己则巴巴地趴在床边一眼不停歇地盯着,只要看着席引昼一皱眉头便冲下人发火,叫他们轻些,直惹得席引昼试图将他赶出去才消停下来,最后硬是伏在床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