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202)
沈斐隐僵硬了片刻。
老头子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自诩聪慧,在这宫中跌了不少跟头之后已经熟稔人心,却始终猜不透面前的这位。也是,他是之高无上的天子,又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开国之君,若心思能轻易被人看透,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了。
也是因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斐隐现如今最怕宣朔帝突如其来的示好和慈爱——
这定是又有什么难缠的事要找她了。
寒暄了许久后,正当沈斐隐马上就要对这些套话厌烦时,宣朔帝忽然极沉地叹了口气,看了眼她的眼色,惋惜道:“朕也是才听说,令兄于沙场之上英年早逝。这实在是……沈将军,节哀顺变啊。”
沈斐隐眉头一蹙,躁郁不安的胸口又开始微微发痛,连带着四肢百骸都震得绵软无力。
她压下胸中那股即将涌出的悲意,从座位上起了身来,规规矩矩地撩袍便拜:“这本是臣的失职。一月前要去打仗时,阿兄不知为何一定要跟随。臣拗不过他又实在担心,便只能带他一同前去。没想到在那场关键性的战役上,阿兄忽然从营中跑来,搅乱了整个战场的作战计划,自己也身中数箭而亡。”
“臣有罪,请陛下降罚。”
“沈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宣朔帝慌忙起身,弯下腰来将她扶起:“若不是沈将军力挽狂澜,那场战役本是必败的。再说了,后来将军不也再次挽江山于为难,再次赢了那颉国小儿吗?”
沈斐隐一时失神。
是啊,战役总还是能赢回来的,阿兄却再也回不来了。
“朕有一事……”将沈斐隐扶回座位后,宣朔帝却忽然吞吞吐吐起来:“朕近日的暗卫寻到一事,或与令兄的去世有些关系。”
“朕想着不能叫沈将军为国赴命这么多年却还被蒙在鼓里,这才特地命人请了将军过来。”
沈斐隐顿了顿。宣朔帝说的太突然又太隐晦,她一下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陛下是说?”
宣朔帝搓了搓手,似是在考虑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他苍老的额顶上华发丛生,细密的皱纹中夹了些微小的灰尘,早已不复从前的俊俏模样,只能从眸眼中依稀看出与席引昼的父子血缘。
英雄老矣,当年驰骋沙场的席鸿道已经是个垂暮老人了。
望着他现在这副样子,沈斐隐心头微动,不免动了些许真情。
若是自家父亲当年活了下来,约莫也是这般年纪吧。
见沈斐隐表情渐渐放松下来,酝酿了许久的宣朔帝终于不再吞吞吐吐。他沉了沉脸,忽得侧过身去,贴近了沈斐隐的耳侧。
沈斐隐不习惯与人离得这么近,下意识正想躲开时,却被宣朔帝的话震住了身形。
“令兄,是被人害死的。”
第99章 就算她死
偌大的宫殿中几无人声。寂静的空间里,沈斐隐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跳到麻木,跳到崩裂。
“谁?”
几秒钟后,她听到自己问出了口。
宣朔帝轻声叹了口气,再次贴过她耳边,小心又谨慎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相邦——徐壑。”
*
“为什么?”
沈斐隐身形一颤,胸口那股郁结已久的气息骤然迸发,激得她浑身上下都是痛的。
她知道因为自己不入党派,丞相向来看自己不顺眼,也没少给她使绊子,甚至那次被诬陷入狱都是亏了他送来的所谓‘铁证’。可这次不同啊!
沈致的突然出现不仅要了他自己的命,更是将启军的计划立于危险之地。若不是她战场经验丰富得已挽回颓势,启朝的百姓不知要遭了多大的殃。徐壑不是个忠心十足的启朝卫士吗?为了杀沈致,为了给她一个重击,他难道不惜以一场重要战争的胜利作为交换吗?
宣朔帝紧紧压着太阳穴,似是头疼的紧:“这些年来,徐壑他们结党营私,朕不是没有瞧见。只是启朝初建,朕着实腾不出经历来收拾他们。等朕稳定了朝纲后,这些旧朝士族早就结成了一张大网,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朕本打算从新进士中选出些真正忠心天下的人。可这么些人中,却也只有沈将军不畏强权,拒绝了他们的相邀。沈将军势力日大,这些曾暗害过爱卿的旧族又怎会心安?”
沈斐隐终于从密密麻麻的抽痛中回过了些神。
刚成为新晋状元入朝为官时,她的确年轻气盛,一口回绝了徐壑派来邀她结党的人。那人虽说的隐晦,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深意。当日的沈斐隐刚刚结束寒窗苦读生涯,心高气傲,自然对这些小把戏深恶痛绝,绝无可能作这结党营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