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194)
说罢,他便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刀来,当真向那人的下巴上方插去。
下一秒,那把刀叮当一声跌在了地上,映出席引昼冷峻的面容。
他收回刚刚飞出石子的手,碾了碾发麻的手腕,连个正眼也没给那位明显受惊不小的手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要杀出去杀,不要脏了惟扬的军帐。”
那男人抱歉一笑,正欲再说些什么时,静默了许久的床头却突然发出了阵微弱的气音:“殿下……”
席引昼立刻回过身去,一朝敛去身上所有的戾气,连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赵惟扬俊朗的脸庞仍泛着生病的潮红。他忘记了自己手上还带着那劳什子镣铐,下意识便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冷不丁听到一声铁环相砸的叮当声。
在突然静下来的营帐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不到半息的功夫,那男人便感受到一阵呼呼的风声撩过身侧,紧接着,他最脆弱的脖颈上便袭来了一阵寒凉。
席引昼握着剑的手稳稳当当地横亘在他的脖子上,竭力忍住想要一刀斩下去的欲望,再度恢复了肃杀冰冷的模样:“钥匙。”
男人丝毫没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竟还抬手摸了摸刀锋,煞有介事地做了评价:“好剑。”
就是使剑的人心软了些。
席引昼将刀收紧了一分。
很快,一丝细长的血线便出现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殿下!”赵惟扬生怕他一激动,下一秒就错手杀了这男人,忙掀开被褥,欲往前走,却被铁镣束缚住了脚步,只能在原地喊了起来:“朝中派来了闻将军来接替我,殿下暂时不必忧心!”
席引昼一顿:“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闻将军是员老将,带兵打仗颇有经验。由他接替我,我此去也不算撂挑子。”赵惟扬将双手在身前一合,不顾身上的不适,朝席引昼行了最高规格的拜礼:“惟扬愿跟他们回去。”
席引昼并不罢休,仍一手挟持着那男子,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赵将军不懂吗?”
他面上看着冷静自持,心中早就急成了一团火。
这摆明了有人要陷害赵家,赵惟扬不回去便罢了,若是打了胜仗也好有言可辩。若就这么回去了,那样大的罪名扣下来,他只怕是生死难料。
他知道赵惟扬是个孝子,许是担心父亲的安危,才受了这帮人的胁迫。可赵惟扬在外领兵,声名赫赫,受无数将士的崇敬。朝廷那边就算是投鼠忌器,也不会真的将赵尚书怎么样。
赵惟扬怎么这么轴呢?
席引昼心急如焚,手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那男人脸色一变,终于发出了第一声痛呼:“唔……”
“殿下!”
赵惟扬手脚不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竟伏地为这男子求情了起来:
“殿下,臣斗胆求您放过他!”
第95章 回去,尚有解释的余地
将军营帐内,跪在地上的赵惟扬脸色白的叫人揪心,说出来的话却更叫人揪心:“陛下连传十二道令急召臣回京,诏令称臣若是执意留下,当坐实了谋逆的大罪!臣一人死自是无妨,可又怎么能拉着赵家全族和举军将士与我共同承担这样的罪名?”
“回去,尚有解释的余地;不回去,便自此成了乱臣贼子。”
罢了。
席引昼不动声色地把刀柄向后移了移,终究是松了口。他抽掉了抵着男人命脉的宝剑,偏过头去没看赵惟扬,只哑了声,低低嘱咐了句:“进京路上……”
“保重。”
听着身后哗啦啦的铁链声,席引昼只觉心中抽得一痛,再也不愿回过头去看一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走了很远很远。
他到底还是看不得那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沦为阶下囚的一幕。
另一边,只着了身单衣便迈入囚车的赵惟扬望了眼那个逃走的人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轻轻闭上了眼睛,从容地端坐上方,气朗风清。
若不是腕上刺眼的锁链,根本无人识得他此时难堪的处境。
在囚车驶出渝州边境的那一刻,一路无言的赵惟扬不知为何,忽然鬼使神差的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了这几日以来最壮阔的一幕:
火烈的夕阳已被从山顶驱到了半山腰,明艳的光辉渐渐淡去,灼灼的余温也逐渐消去。偌大的空中只剩下浓黑的乌云和半躲半藏的半颗月亮,吹过瑟瑟的风。
要下雨了啊。
他想。
*
听到赵惟扬的囚车离开的声音后,席引昼便在营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他不想面对沈驰景。
自己信誓旦旦告诉她说是能处理赵惟扬的事情,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