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鸟抬起眼皮，看了看那白鸟。

赵宸阳笑了笑，伸手捉了那小白鸟，白鸟噗一声化成一道白烟，烟雾散尽，赵宸阳手里多了一张书信。

信上十分简洁，只写了一句话——大师兄，师父气消了，开始想你做的菜了，回来罢。落款人是二师弟。

赵宸阳挑了挑眉毛，摸出笔在信上回了个知道，将那信纸一团，再一抛，一只小白鸟腾空而起，穿过窗棱，飞向远空。

赵宸阳回身，望了望小黑鸟，想了一想，坐下道：“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不能再留下陪你了。”

小黑鸟蹲在桌上，还是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

“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一道修仙，我就带你一起走。”赵宸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收妖符，展开，铺在桌子上，他又拿起笔，在符上写了两个字：“你要是愿意跟我走，那往后我就唤你作阿乌，阿乌，你要跟我走吗？”

小黑鸟垂眼看了看黄符上的名字，又看了看赵宸阳，不动，也不应。

赵宸阳顿了一顿，又道：“青灵后山上的野果子真的很好吃，你跟我走罢，阿乌，我给你摘果子吃。”

小黑鸟还是垂着眼，静静过了半响，应了一声：“咕。”

赵宸阳空寂的眼里瞬间起了欢喜，他捧起阿乌，笑眯眯地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灵兽，我会好好待你。”

第三章

第二天天不亮，赵宸阳扛着包袱，揣着阿乌，打道回了凌云山。一人一鸟一路奔波，到达青灵派时已是傍晚。负责守门当值的十一师弟一眼看见赵宸阳，大老远的就在喊：“是大师兄啊！大师兄回来了！！”

山门一开，听见动静的几个小师弟统统围了上来。小十三眼睛最尖，指着赵宸阳怀里的小鼓包问：“这是什么？”

赵宸阳笑了笑，不答，只是用手轻轻碰了碰怀中鼓包。

小鼓包不耐烦地动了动。

小十三张大嘴，惊道：“大师兄这是……收到灵兽了？”

赵宸阳还是笑，还是不答，只大跨步向正厅走去。

掌门在厅上坐，赵宸阳走过来，躬身行礼，喊了声师父。站在下位的二师弟闻声转过身，一脸释然：“你可算是回来了。”

十三师弟领着一众小师弟，在后面屁颠颠跟上来，闹腾道：“大师兄收妖怪咯~~”

掌门端坐如山，挑了挑眉。

赵宸阳从怀里取出阿乌，向前举了举。

周围顿时凑过来好几颗好奇的小脑袋。二师弟也探脖瞧了瞧，啧了一声，奇道：“这……是个啥？”

阿乌之前似乎是在睡觉，此时突然被举出来受人观摩，脾气不太顺当，眼皮子都没抬，缩着脖子团成一颗圆滚滚的球。

“鸟精。”赵宸阳说，把阿乌收回胸前，用手指摸了摸它头顶，“叫阿乌。”

小十三仰着脑袋问：“乌鸦的乌？”

赵宸阳道：“是。”

二师弟眼睛直了直，靠近了小声道：“你哪棵树上掏来的秃毛鸟？”

老掌门眉毛胡子皱在一处，沉默了好久，摆了摆手，道：“带回屋罢。”

当天晚上，赵宸阳回了自己屋子，拆了包袱，又拿衣服给阿乌在墙角搭了个窝，便早早吹灯睡下。

阿乌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拍了拍翅膀，挣扎着，从窝里飞到赵宸阳枕头上。它站在枕边，居高临下的看了看赵宸阳挂在脖子上的收妖符，又看了看赵宸阳的睡脸，抬起翅膀蹭了蹭他头顶，而后拿小爪子在枕头上踏出一个坑，甩了甩半秃着毛的屁股，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阳沿着窗棱刚一爬进屋，赵宸阳就带着阿乌，起身去上早课。

青灵的规矩，弟子们在上早课的时候，收来的灵兽们分成两拨，会化人形的就去陪着一起上，不会化形的就暂且在中堂里扎堆待着，等着上完早课的弟子去接。

待在中堂里的灵兽们，通常都是些灵力浅薄的幼兽，小十六的白兔子精，小十三的百灵精，都在这里头。

赵宸阳没见过阿乌化人，也不知它究竟会不会化人，便也把它放在这里头。

阿乌养到现在，正是滋毛的时候。新长出来的毛软，颜色淡一些，被火撩过的毛硬，颜色重一点。新毛旧毛杂七杂八的纠在一处，向着四面八方滋着，此时的阿乌，就像是一颗发了霉的黑炭球。而且阿乌还不爱动，成天缩着脖子，耷拉着眼皮，远远看着，木愣愣的，既傻，且丑。

尤其在各种水灵灵、毛绒绒、软糯糯的小灵兽的映衬下，阿乌就显得格外的傻，格外的丑。

也不知其他的灵兽是不是嫌弃新来的阿乌，没有一只小兽肯靠近它。以阿乌为中，往外延半丈，整整空出来一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