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都要(97)

作者:久而思归

“我们人数稀少,若要消灭你们,绝无可能。”莫无涯边说,边将玄剑架在苏浪的脖子上,“要想在燕国遗址上复国,或多或少要仰人鼻息,而狗皇帝恨不能将我们杀光斩净,我自然要另立傀儡。”

说到此处,他也十分疲倦,深感寿数将尽,满腹委屈不知与谁能言,只好对着自己恨之入骨的苏浪倾诉。

“我一生汲汲营营,从未有过私心,可恨慕容雪作为燕国皇室仅存的血脉,却不领我们的情,改名异姓跑去中原,与我们断绝关系。”

苏浪恍然大悟,喃喃道:“你们早就预谋杀死皇帝,好叫太子上位……”

“错了。”莫无涯俯下身来,“简亦恪和他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东西,贪婪、懦弱、自私、无耻……我们要推的人,当然是简亦尘。”

简亦尘小名胡奴,被母妃带回匈奴,在草原长大。因子嗣稀薄,这才被皇帝召回大明宫,同简亦恪、简亦善一起受太傅教导。

十五岁起,他跟随沈照征战沙场。

十七岁那年,匈奴饥荒,劫掠屠戮边境,沈照带他一起前往边城,灭绝匈奴。他一战成名,分得沈照一半兵权。

此前简亦尘立下再多战功,仍无实权,这次他灭匈奴有功,才终于得到皇帝的信任,只因他身上流着一半匈奴的血。

匈奴灭亡既成定数,他就以族人之血为祭,踏着他们的尸骨上位,而后韬光养晦,再思复仇。

莫无涯轻声道:“皇帝城府毕竟深,太子结党营私,势力快要逼近他,他就抬出简亦尘来与太子分庭抗礼。可简亦尘无论如何心狠,如何表忠心,他还是偏心太子。

“他既然偏心,我们只好略施小计,离间他们父子,让太子失宠,再无可能上位。简亦尘从陈王世子那得到的噬心蛊,你以为怎么会辗转落入太子之手?自然是听风献计送上,好叫太子下毒谋杀皇帝。”

苏浪眉头紧皱,冷静问道:“那解开噬心蛊的‘一点金’?”

“‘一点金’原在施家手里,”莫无涯一字一句解释,“施红英为笼络陈王,赠与世子。陈王世子一并送给简亦尘,‘一点金’母蛊有毒,他支撑不过,过渡给了沈飞云。”

至此,一切都再清楚明白不过。

圣火教的人原来计划是,莫听风让太子下毒谋杀皇帝,而后简亦尘献上带毒的解药,虽能解开噬心蛊,可服下解药一点金,等于服下另一种□□。

皇帝醒后果然震怒,废黜太子。

如果没有苏浪的搅局,恐怕圣火教会联合简亦尘,一并攻上长安,顺势消灭沈照与其军队。

苏浪想明白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得知此中辛秘,又杀死莫无涯的独子,兼之莫无涯死期将至,他估计真活不过半刻,要同莫无涯一并死在别雪酒肆前的红绸上。

玄剑划开脖颈上的肌肤,动作缓慢。

莫无涯并不想让苏浪死得痛快,他要让苏浪领略到冰冷的长剑,一寸寸破开肌肤的滋味,在漫无边际的绝望中死去。

“我必死无疑,且死得心服口服。”苏浪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他做出最后的挣扎,强忍剧痛,竭力让话语说得连贯,恳切道:“你对卢初一片诚心,一定能够了解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不错。”莫无涯想到亡妻,心中感慨万千。

死亡对于他而言,或许已经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另类的奖励,好让他在另一个国度与亲人欢聚。

“我对沈飞云亦是如此……”苏浪哽咽急喘道,“我如今只有一个心愿……能否将他的素帕塞到我掌心,我好……”

莫无涯本不会让苏浪如愿,可苏浪提及卢初,又肯定他对卢初的爱意。

因此两人之间虽有血海深仇,且都处在生命之末,而苏浪根本无法逃脱,这叫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感同身受。

“素帕在何处?”莫无涯问。

“怀中。”

即便苏浪再无可能逃脱,莫无涯仍旧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取出素帕,而后塞进他掌心。

“你可安心去死了。”莫无涯说着,握剑割下,再进一厘,苏浪的喉管就会被割破。

就是此刻!

苏浪修习易容之术,自然要学缩骨,变易身上的穴道简直轻而易举,莫无涯如何能够点住他,他之前任由对方鞭笞割划,不过是想叫莫无涯松懈而已。

他拼尽全力,就地一滚,握着手上的素帕,破开崖山桑丝网。

沈飞云此人吃穿用度皆是最好,手上这块素帕、之前的湖蓝披风,皆为天山冰蚕丝,正好克制崖山桑丝。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死于话多。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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