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卫(194)
上朝之前,宁王不死心的让人查最后一遍,可结果依旧如此。
御医及嬷嬷的再三诊断查看后,确认了禹王府的那位侍妾,的确是刚生产完不久,身上也有摔伤的痕迹,确无疑点。
所有下人口供皆对得上,寻不到一丝半点错漏之处。
盘查几遍的结果都一致,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御医跟嬷嬷们告退回宫,刑部的那些人员也多有忐忑的过来告退。
此番宁王将事告到了御前,事情闹得颇大,偏无功而返,只怕今早就得上请罪折子了。
宁王没有说什么,只挥了挥手。
拖着沉步离开禹王府的时候,他朝禹王所在的正殿方向看了眼,低敛眸时一把推开旁边打伞的小厮,疾步走入了风雪中。
书房里,禹王让人开了窗户,静静赏着外头的雪大风疾,天地间的银装素裹。
鲁泽支好窗户后,就无声的跪下。
“你起罢。”禹王指腹捻过窗边落的寒雪,淡淡道:“本王既承诺过,便不会食言。孩子无恙,来日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禹王府那孩子疑似九爷的,这事曹兴朝也听说了。
正心急火燎的在府上等消息时,此刻终于见人回来,他就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九爷我听说……”
“审的怎么样?”
曹兴朝只能收了那话茬,说起审讯的事:“那驿丞嘴硬,拒不招供,反复只说是心忧您安危,方擅自去的信。”
宁王颔首:“看来是死忠。那就不必再费功夫,寻个由头将他送往刑部,下死牢。”
曹兴朝慢半拍应下。想着九爷刚从外头进来那会,脸上被风吹皲了,唇也干的起了皮,整个人虽不见怒却是暗沉无光的模样,心里不免就有了不好的猜测。
“王府都封了罢?”
“封了,当日您下了令,我就让人前后封了府。”
“那就开始吧。一个不漏的排查,便是刮下三层皮来,也得将其最后一层真面给露下来。”
“九爷,若是有皇城司的人,可按旧例?”
京城这些达官贵人府里,多少都有皇城司埋下的眼线,各府排查时若不慎查到了,也会当做不知似的直接掠过不提。这都是各府心照不宣的事了。
皇城司三字,却让宁王面色一狞。
能突破重重防护将人偷运出府,便也只能皇城司的势力可能做到。老七不是作死就是疯了,竟敢插手公器。
好的很,他要看他怎么死。
“抓住皇城司的人,你给我严刑拷打,我要他们与老七勾结的证据。若撬不开他们的嘴,你给我弄一份像样的口供来。”宁王低敛下凤眸,“我要请旨,刑部介入,清查皇城司!”
曹兴朝骇吸口气,脸色变幻莫测。
十多年了,皇城司无人敢动。上一回遭到清查,还是在曹家覆灭的那年。
他想要劝九爷从长计议,可对方已经起了身,拢了氅衣又出了大殿,步入了风雪中。
时文修不知他在忙碌着什么,在她坐月子的这期间,竟没见着他的人影。
是不知该如何答复她吗?
吃过汤药躺下的时候,她安静的偏头看着殿外。
那日,他过来告诉她,孩子暂且养在禹王府的时候,几日来担心受怕、愤懑焦灼的情绪瞬间在那一刻爆发,就失控的挣扎的要冲出殿外去那禹王府,找那人拼命。
被他拦腰抱住时,她无处宣泄的情绪就冲他而去,流泪冲他捶打撕咬。他一声不吭,只抱紧她,脸埋进她颈窝。
这股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告诉他,想要去见孩子一面。
怀胎十月,好歹让她亲眼见见,她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但是他没有应答。任由她如何催促恳求,他也没给她个明确答复。只是在第二日,他让下人捎了话,道是让他想想。
她搭在软衾上的手慢慢蜷缩握紧。
她示意那伺候她的丫鬟近前,比划着让其去找他问,什么时候给她答复。
孩子她是一定要见的。
不见一面,她不甘心,不甘心。
隔了一日,宁王来了她寝屋,一身朝服未脱,稍带了些外头浸染过的风雪气。
时文修的目光从他那被溅了些血滴的袖口移开,看向他带着青黑眼底的面上。
‘让我去见一面罢,我想,他应不会阻拦。’
宁王狭眸闪过霾色,赵元璟确是松口同意了。
为了此事,他三次入禹王府,可得到的回应都是一个——想要见可以,她必须单独入府去见。
可他,又焉敢让她单独去往禹王府,光是想想这般做可能造成的后果,他就头皮欲炸,生不如死。
“紫兰,他纵是下作,可也不会伤及孩子性命。孩子在他那养着,性命暂且无虞。”他还是试图劝说她,“来日,必有相见的时候,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