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凰梦(663)
杨素带我进了一间雅间,服侍我坐定,便对身后的老鸨低言了几句。
那老鸨心领神会,即可转身离去。
小厮上了茶,茶香扑鼻,我轻抿了一口,冷声问道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杨素恭谨的站在一帮,故作神秘道
“夫人稍待片刻,一会儿便知。”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疑惑这人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若是他不能让我满意,我定是饶不了他。
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氛围,杨素时不时的偷瞄我,深怕我一时不快真的罚了他。
“黄花快点!快点快点!”
正当气氛尴尬,门口传出了老鸨的催促声,我疑惑的放下茶杯抬起头。只见一位胸脯半露,穿着风骚的年轻女子随老鸨一同出现在了门口。
这女人年轻貌美,眼角眉梢全是风韵。那迷离泪眼,朱唇微翘,甚是勾魂。
不要说男子,偏就是女子也无法侧目如此之美貌。
跟在我身后的长孙平已然看直了,而我,却全然无法如同正常人一般,惬意的欣赏着眼前这个尤物。
此人太过于熟悉,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温室,她对我极尽□□之词,对待我如同牲畜一般。
也正是她……
害我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安心,一直担心着自己的清白……
这块无法释怀的心病,全都拜她与陆令萱所赐!
我不由得咬紧了牙关,隐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攒成了拳,猛地站了起来,定睛的瞧着她。
穆邪利垂着脑袋,娇羞的走进房内,对我行礼叩拜到
“奴家黄花见过官人。”
那声音轻柔多姿,简直要酥到骨子里去。
我没有说话,嘴角震颤,死死的盯着她。房间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老鸨甚是疑惑,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全部都出去。
长孙平见状,对我行礼,带着随从一个个鱼贯而出,走到门口,将不知所云的老鸨也拖了出去。
杨素颇为识趣,跟在最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穆邪利似乎认为你她的恩客这是急不可耐的要与她行云雨之事,跪在地上娇羞的扭捏起来。
我冷笑一声,道
“抬起头来。”
她听见是女声,先是一愣,些许不知所谓的抬起了头。
我面色清冷,却是不似方才那般惊怒,嘴角带着慑人的微笑,斜眼冷视着她。
她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房中已然无人,突然一惊,摊到在地,
“你……你是……”
我眯起眼睛,上前了几步,弯下腰,扳过她惊恐的脸,逼着她与我直视。
“我是谁?你可是看清了?”我的声音冷若冰霜,穆邪利打了个寒战,惊得一动不动。
“独……独孤……夫人……”她的嘴唇震颤,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了这几个字。
“呵……”我冷笑,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她,道
“真是感念,还记得故人。”
我猛地一甩,将她甩到了地上。
穆邪利趴在地上浑身哆嗦,吓得不知所措。
我负手而立,回过身背对着她,咬着牙道
“竟是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后死于这如梦楼已然是奇事,高纬的皇后也在这里沦落风尘,竟似乎是颇为喜乐。你倒是不感伤你儿子,呵呵呵……奇人奇事啊!”
穆邪利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爬起来,叩头便跪
“奴婢不知……不知独孤夫人……不!隋王妃驾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的话语带着哭腔,咚咚的叩头请罪,丝毫不吝啬自己头上精致的花钿和细致的妆容。不一会儿,那花钿便就模糊了,晕成红红的一片,似是伴着额间的血水,混在在一起,着实是邋遢。
我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方才喝茶的几案旁,拿起剩了半杯的茶水,闲自在手中晃着,随口到
“我最后一次见你,那时节天气如同现在这般,寒凉不已,而你,却给我泼了一盆冰水。那彻骨之寒,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不敢忘怀。”
“夫人……夫人……”
穆邪利膝行到我脚边,抓过我手中的茶杯,一股脑泼在了自己脸上。瞬时铅华掉落,她脸上斑驳,着实是难看至极。
她在我脚边叩首,每叩一次,便就在嘴里念叨一边
“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恕罪?你何罪之有啊?”我猛了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后退几步远离她,冷声质问道。
“奴婢……奴婢有眼不识泰山……竟是……竟是对夫人大不敬……奴婢罪该万死!”
她惶恐的叩头,已然不顾念自己的颜面,只求我能宽恕他。
我面无表情,神色阴郁,问道
“大不敬?你对我何曾有过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