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41)
桑柔披上了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
少女精致的发间缀满了珠玉,穿着绫罗衣裳的喜娘为她点上胭脂。
珠帘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桑家大公子桑英。
桑英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在扬州还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与他比肩。
“这么快要嫁人了。”
桑柔羞涩笑了。
桑柔心有所属是桑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东宫的人来的时候若非桑老爷与桑英极力斡旋,只怕桑柔真的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了。
太子殿下从未见过桑柔,也不知道这分心思从何而来。
桑家上下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起。
桑英背着自己的妹妹在满目喜庆的红中上了花轿,只盼她日后平安幸福。
桑柔要嫁的人是温姝,没有道理不幸福。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随着迎亲的队伍一道踏上归程,将一纸手书绑缚于信鸽的爪下,信鸽展翅往京城的方向飞去。
信中书“不日将至”四字。
陛下赐婚的时候也赐了宅邸。
算作温姝在行宫受无妄之灾的补偿。
温姝在京城等来了桑英的传信,于是他知道桑柔正在来他身边的路上。
温姝深夜披衣坐起,借着案前的灯火反反复复地看着桑英的字迹。
冰冷的雨夜仿佛离他远去,眼前只剩下桑柔温暖的笑脸。
亲人,朋友,尊严,名声,温姝什么都没了。
他只剩下桑柔了。
桑柔回京的前一天,温姝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桑柔穿着大红的嫁衣,含情脉脉地掀开花轿看着他。
温姝向花轿走去,手中拿着如意。
满室的宾客都来贺喜。
就在温姝靠近桑柔的时候,桑柔被一剑穿透心脏。
剑刃上沁着殷红的血,殷红的血落重重砸在温姝的脚尖。
温姝抱着桑柔缓缓跪下来,心脏几欲崩裂。
梦中的场景变了,满座的宾客变成了牛鬼蛇神,抬着花轿的人变成了黑白无常。
桑柔大红嫁衣上绣着的凤凰变成漆黑的恶龙。
温姝像置身于恶浪滔天的地狱,祁睿与易欢陈司礼的面目狰狞回闪,仿佛要将他拆骨扒皮。
温姝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声嘶力竭地不断喊着翠微的名字,似乎连皮囊下的筋骨都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翠微披衣连忙奔来,将瑟瑟发抖的温姝揽入怀中,温姝攥着翠微冰凉的衣摆渐渐平稳了气息。
此刻天边正有一轮明月就要落下,晨光已经熹微。
新娘正披着她的红嫁衣,迎亲返程的队伍刚刚入了城门。
沿路的喜乐声引来早起的人群注目,不知这又是哪一对佳偶要终成眷属。
街边卖馄饨的母亲背着自己四岁的女儿煮着沸水,被锅中蒸腾的热气熏潮了脸。
”娘,我看见新娘子在哭。“
”因为她远离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
“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温姝不是桑柔的如意郎君。
第五十四章
十月初七是温姝和桑柔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一个京城微末小官的婚事本不足挂齿,偏偏又有陛下的赐婚。
于是来了许多与温姝同辈的世家子弟。
他们瞧不起温姝,却还是来了。
温姝本不想请,这却是礼数。
温姝成亲的前几日去过一趟大理寺。
温行远这一辈子都踏不出大理寺的门了。
他瘦的如同枯柴,睁一双凹陷的眼睛在漆黑的囚牢中看着自己最不疼爱的庶子一步步地走近。
“父亲,我要成婚了,是桑家的女儿。”
温行远喉结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温姝打断了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
从他被送到长公主府中的时候温姝与温家的关系就一刀两断了。
温行远眼中却并没有羞愧,他从来不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痛苦,反而以此为荣。
二十年前的珠娘不过是一个花魁,早就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过。他能接纳温姝已经不易。
温行远认为长公主府是对温姝最好的归宿,没有将温姝送到位高权重的男人手中已经是手下留情,他甚至觉得温府庇佑兰玉,理应收取报酬,兰玉自尽而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而温姝不知好歹害温家至此,温家的子嗣离散远疆,温姝不忠不义不孝,实乃人神共愤之。
温姝对温行远的恨意随着温行远的贪婪与自负日渐增长,而随之一同增长的还有对温行远的了解。他知道温行远想像从前一样辱骂自己,而现在的温姝已经不是在温府中任由温行远大骂的孩子了。
“你的温家现在有官身的只有我,也只有我将来或许有办法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