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161)
“你应该知道朕当时给温姝下了一道旨意,这道旨意能将温姝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你虽然赢了,也翻不了前任皇帝定下的案。只要你做这个皇帝一天,就不可能和温姝再有纠缠,朕给你提的可是一个两全其美,既能美人在怀,又能手握权柄的方案啊。至于朕身后你随意污蔑也罢,要如何对待祁睿,均与朕无关。”
他说了太多话,已经开始在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死神已经扼制住了咽喉,黑白无常就立在旁侧等着索他的命。
祁凤霄靠近祁凛州,他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从幽冥而来的火焰,刻薄的词语从嗓子里一字一句地吐出,“一个玩宠,你真的以为我在意?”
祁凛州混浊的眼睛看着他的兄弟,“听说他每年都去祭拜你,你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祁凤霄咬牙,“兄长当真以为搬出自己床上的一个荡妇,我就会为了他心软由你拿捏?”
“凤霄,年轻人还是担心祸从口出的道理。”
“祁凛州,死到临头还多嘴多舌。”
祁凛州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帘幕,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已感知到自己到了强弩之末,轻声说,“那谢重的儿子你也不在意?”
而这个时候,正殿的门被推开,带出巨大的杂音。一名身高八尺的将军从黑夜中出现,眉须皆白,面容爬满皱纹,一双眼睛却精光矍烁。老将军声如洪钟道,“我的儿子上了战场就没怕过死,明家军危亡系凤霄一身,若当真将这位置送给你的三皇子,日后不知道要死多少明家军。温姝那妖孽和我的儿子,你尽管杀了去。”
言语毕谢重直接一刀斩向那祁凛州从民间寻来的孩子,眨眼那无辜的孩子便命丧于此,身下泅了一滩褐色的血水,甚至来不及发出哀鸣。
祁凛州没有想到谢重如此冷漠,他目光落在那民间来的孩子两分的尸首上终于放声大笑。
败局已定,他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败给了人性。
他自己没有人性,却没有想到祁凤霄和谢重箭在弦上的时候比自己更没有人性。
虎毒尚且不食子。
筹谋许久一朝败落下来,祁凛州十分不甘心。
他决定在他死前夺走一样祁凤霄或许极为重视的东西。
祁凤霄一旦失去,这一辈子都将生不如死的东西。
他们祁家的男人都是情种。
温姝和谢卓就在那道帘幕后,或许已经听到了自己被放弃的消息。
如果祁凤霄同意交换,祁凛州会命令易钊将这二人带下去囚禁,他会亲自写下诏书让这个民间寻来的孩子登基,到时候回天乏术,真正的云歧在温姝那里已经没有了用处,自然会平安归来。
而祁凤霄和谢重都没有同意。
那他留着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用了。
一但谈判失败,易钊会在后面勒死温姝和谢卓。
兴平二十二年十一月的某一天,京城的天空是红色的,一只灰色的雀飞了上来,被接连的羽箭射落下来。
百姓战战兢兢地闭门不出,宫中已然变了天。
冬雪和人血混迹在一起淹没了死人的身体,有奔逃的宫人在哭泣,他们的皇后都死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去的地方,终于冬雪变成了血雨,刀光剑影变成了如同大风过境般的狼藉。
木制的横梁塌陷变成了废墟,那大名鼎鼎镇北军的将军在无数将他围起来的明家军中跪了下来,被带着卷刃的刀枪穿透身体。没有人想要了他的命,而他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陈家人不受牵连自尽而亡,那把杀敌无数的宝刀最后刺向了自己,鲜血淌成了一条小溪。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维护一生的政权化为废墟。镇北将军陈昭死于这一场乱战中,他被大雪埋没的遗骨被宫人发现,面目端肃而冰冷,身上各处的刀疤都在彰显自己金戈铁马的一生。玉器累成的发冠是陈家的男人最后的尊严。
这个骄傲,俊美且义气的男人完成了他对家族最后的责任,而他与隆裕公主的那段婚约就此随着他的死淹没于洪流之中。
陈昭死前回忆起了许多人。
有隆裕还有隆庆,还有他早死的弟弟陈司礼,甚至还有温姝。
他对温姝的恨意已经湮没不彰,但也没有过多深刻的喜欢。
更像是一个男人对于宠物的赏玩,又或者是对美色当前的本能反应。
征战沙场的男人本就不适合风花雪月,因为他们迟早会举起罪恶的屠刀。
他缓缓在大雪中闭上眼睛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因为棋逢对手而死的酣畅淋漓,或许因为战争失败而并不甘心,又或许只是想着这一切是他杀孽过多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