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569)

作者:一个十三

遥遥相望,裴战先发制人,额头青筋凸起大吼着执枪冲去。

“嘭!”

山林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响,惊扰的马匹,慌乱的来回踱步,季思连忙勒紧缰绳,回头朝着来时的路看了看,手指无意识收紧,犹如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还有半个多时辰。”

话音未落马匹便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他一刻未敢松懈,马腹上是被匕首扎出的几个伤口,血顺着鬃毛滴落在地上,空气中满是那股腥臭的血腥味,最终马蹄绊倒树枝直直摔倒在地面,坐在马背上的季思被狠狠摔了出去,枯枝划破了他的脸颊,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马匹,奋力朝着平北大营的方向跑去。

不知跑了许久,身上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干燥的嘴唇上是被他咬出来的细小伤口,直到看见平北大营的旗帜,季思眼中才蹦出光亮来。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靠近营地,却见平时戒备森严的营地此时混乱不堪,岗哨处也未瞧见人,走进了些才瞧见每个人脸上愁云惨淡,不断有人抬着伤兵匆匆钻进营帐之中。

营地在值夜的士兵拧着眉将人拦住,还未出声,便见眼前一身狼狈的人从怀中掏出块令牌,厉声道:“我要见你们将军!”

在营帐中等候的时,季思坐立难安,不停在心中核算着时间过去多久,小一会儿才见帘子被人掀开,一位身着盔甲右臂缠着绑带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周身带着血气,脸色阴沉着打量了季思一眼,“户部侍郎可有何事?”

“劳烦这位通传一声,北燕夜袭畄平城,需得郭将军前去支援。”

“什么!”那汉子脸色一变,“他娘的这是算计好的!”

季思不明所以,心中惦记着裴战那头,忙道:“这位将军,此事十万火急断是等不了,多等一会儿畄平就多一份危险,劳烦请郭将军下令派兵,速速援助畄平,季思替畄平百姓谢过!”

那中年汉子眉头紧锁着,又看了一眼季思,张口正欲说什么时,营帐的帘子又被人掀开,来人目不斜视直直走向汉子身旁,附耳说了几句,紧接着却见那人脸色顿变,咬着牙怒骂了土话,“娘了个巴子,给老子上火油烧他们个精光!”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匆匆出了营帐,像是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

季思愣了愣,只好连忙追了出去,他跟在二人身后绕了几圈,这才瞧清营地四周都是伤兵,有的脸被烧的血肉模糊,有的胸前露出一个拳头般的大洞,血液止不住的从伤处流出,弥漫的血腥久久不散,哭喊声和哀嚎混成一片,目之所及恍如炼狱一般。

他站在人群中央,明白这处在经历着什么,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痛苦,血液流至脚下,粘稠腥臭,季思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火光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眼中的无力和无奈,无意识舔了舔唇,唇上伤口带来的刺痛让他清醒一二,脑海中浮现出了裴战的眼眸,迈开沉重的双腿追赶上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只见前方火光笼罩着天际,将黑夜变得通红,厮杀吼叫,刀剑碰撞,各种震耳欲聋的声响刺入耳中,吹过来的风带着血腥气和风沙,扑打在脸上迷住了眼,季思抬手用手背遮住双眼,再抬眸时眼前站了个人,眉头紧锁,脸颊的刀伤还在往外渗血,趁着黑夜火光,吓人的紧。

“老赵你不好生休息跑这处做甚?手还要不要了!”

叫老赵的中年汉子喊了声“曾副将”,随后凑过去三言两语说明情况,曾副将看了眼季思,两人视线相交,后者哑着声问:“发生何事了?”

曾副将叹了口气,“北燕夜袭,将军受伤……生死未卜至今还昏迷不醒,营中士兵乱了军心,教北燕寻到了可趁之机,现如今自是第三波奇袭了,他们有备而来,我方……损失惨重……”

说话间又是一批伤兵被人抬了过来,担架上的少年不过同初一一般打小的年岁,硬生生被刀砍断了一只手臂,伤处血肉模糊可见白骨,他疼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从季思身旁飞快过去,那血水溅到季思衣袖下,点点蔓延开来。

“曾副将……”季思声音呕哑难听,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刀,缓缓切割在木头上,“北燕夜袭畄平,裴将军正在守城,可否……可否派兵支援……”

他知道平北大营自身难保,知道此时调走精兵便会压力骤加,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裴战还在等着自己,一个时辰,只有一个时辰,他得回去,得带着援兵回去。

身后炮火连天,箭雨纷飞,两军对峙鲜血浸入到土壤中,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地,耳边是哭声,是吼叫,是烈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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