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463)
“踹你?我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听着这话,母子俩知晓曹为远是真动了火气,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曹夫人示意周遭围着的下人散开,这才松开儿子起身走了过来,谨慎的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你可别瞒着我。”
“是啊,爹,”曹恺嵘自己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捂着腹部摇摇晃晃的迈了几步,“若真有什么事咱们一块儿解决,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太子表哥吗,再不行皇后姑姑也会帮咱们的,皇后姑姑疼我,我去同她说没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曹为远眼神一动,刚刚的郁闷和浮躁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了个阴森森的笑,好似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有皇后啊。”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带了丝冷笑,“差点把我这个妹妹忘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封信纸撕成碎片,走到池缸边,一抬手碎纸片纷纷扬扬的掉了进去,干涸的墨被水打湿,上面的字迹满满蔓延开来,最终糊成一片再也瞧不上原本的模样。
“啪”一声,一团东西掉进水中,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那东西像是块带血的帕子,刚入了水,上面的血渍便融进了水中,没一会儿便将本来清澈的一盆水染成了鲜艳的红。
这干净的水一盆一盆往里送,又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也不知来回多少趟才见端出来的水没有那么浑浊了。
季思拦下一个小内侍,冲禁闭的房门抬了抬下巴问:“里头如何了?”
“回季侍郎的话,那人脚上的肉都被烫熟了,又被滚刀割的血肉模糊的,太医说得把烂肉割了才成,这身上也是一堆伤口,但却没什么大碍,就是往后可能会留疤难看了些,就是这腿还能不能要就说不准了。”小内侍乖巧的答话。
话音落下,季思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侧眸看了看那房门,摆手让人离开,等了许久那房门才打开,太医院的御医背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状季思连忙迎了上去,“如何了?”
御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伤的太重,给他上了药止了血,后面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谁料季思不悦的皱了皱眉,声音也冷了三分,“这人可是皇上要保的,若是里头这人出了事,到时候皇上问起来,别说你没法交代了,连我可能都得受罚。”
先前还好好的,这语气突然就转变了,到让御医有些紧张,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躬着身连连附和,“季侍郎说的是,这人能救,铁定能救,下官这就去查阅医书。”
“嗯。”季思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人出了院子,等人走远他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望着眼前的房门,不知在沉思什么,小半晌才抬手推开。
驿馆的门年久失修,推开时发出咯吱的声音,外头的光射了进去,光线中满是细小的灰尘在漂浮,季思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屋里苦涩难闻的药味并没有驱散开,直直往鼻腔中钻,让他皱了皱眉。
环顾四周后,季思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床上躺了个人,那股药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这人浑身只着一条亵裤,双腿双手用布带包扎的严严实实,胸膛和后背还有大大小小的刀口,有的红肉都翻了出来,虽然上了药,可依旧看着十分狰狞。
季思凑近了些,药味更重,使得他眉头皱得更紧,垂着眸打量着床上的人,头发披散在床上,那张一直没瞧清的脸自然露了出来,面上也有不少伤处,眼底一片青黑像是许久未歇息了一般,面容却是有些稚嫩,估摸着应是同严兆一般年岁。
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祝郢舟?哪个赢?季思在心中询问着。
突然,床上还未苏醒的少年发出一声叮咛,无意识的张嘴发出一声,“水……”
声音干涩虚弱,不难看出他的难受。
季思转过身从桌上倒了杯茶,也顾不上冷热,回到床边小心将人脑袋微微抬起,一点一点把水喂了进去。
祝郢舟本来是在一片沙漠中行走,既看不见人烟,也瞧不见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喉咙都冒烟了也没寻到一处水源,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干死时,干涩的嘴中突然流进来一股清甜的液体,他有些着急焦虑,张大了嘴使劲汲取,耳边却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别急,别急,慢点。”
声音很轻,却让祝郢舟急躁的心平和了下来,干渴得到了缓解,他眼睑动了动,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大晋官服,顺着官服向上,是一个容貌姣好的男子,眉眼远胜过自己瞧过的所有人。
见自己盯着他,这人勾了勾唇笑道:“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