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357)
李弘炀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自打他认识季思以来,就知道这人比看起来心机更重更有野心,再加上他现在也不全算自己人,身后还有个皇上,所以这些改变显得那么的情理之中。
“所以,那南甸朗主为何要杀你,本太子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他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除非……”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会儿,才又不急不慢的将后面的话说完,“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本太子知道的,季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本太子?”
季思心下一慌,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急急忙忙跪下着急道:“殿下,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瞒着您啊,这真真是冤枉,下官待殿下那是一片赤忱从未有二心,是不是有人在殿下跟前嚼舌根子,待下官去拔了它的舌头丢去喂狗!”
“那你待好好说说,这里头是何缘故?”
真话是铁定不能说,这事复杂不说还牵扯到自己,他自己都不知晓里头的弯弯绕绕,真要说出来又是一团乱,季思脑中思绪翻涌,各种法子想的飞快,脸色一沉索性豁了出去,猛地一下嚎出声来,“殿下可要替下官做主啊!那萧长聿……他……他有……有……”
“有什么?你是不会说话了吗?”李弘炀看着季思支吾的模样,有些不太耐烦。
季思一副气得不行,说话声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他有龙阳之好,用言语折辱下官,也不知怎么落到了南甸贼子口中,竟以为下官同那厮有什么腌臜的干系,这才发生这些个事,萧长聿这人目中无人,实在该死!”
“哦,”李弘炀挑了挑眉,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他有龙阳之好?”
“他说下官……”季思停顿下来,咬牙切齿带着恨意道:“说下官貌若好女,可惜生为男子,若是女子,定要……定要娶……殿下这厮实在欺人太甚!”
他说话时一旁的晏怀铮在打量着,瞧见这人气的颤抖的身子,握拳的双手,和恨不得将萧长聿碎尸万段的语气,一时之间分不出真假,他倒是听过萧长聿这人,是个硬茬儿,武将大多都瞧不上文官,尤其是季思这种空有皮相,趋炎附势的弄臣,那些个话真假不一定,但故意折辱季思倒是肯定,也的确像是萧长聿能干的事,故而真真假假就不太好区分了。
眯眼沉思,晏怀铮抬眸望向李弘炀摇了摇头,后者皱了皱眉咳嗽两声,出声道:“季思。抬起头来。”
季思心下一沉,双手下意识握紧缓缓抬头。
李弘炀垂眸打量着跪在面前这人,也不知是不是过于生气,眼尾都泛着红,眉眼间带着煞气,有些狠绝又有些艳丽,这两种奇怪的感觉在这人身上组合成了种独特的气质,绕是李弘炀见过不少美人儿,也不得不承认季思生了副好皮相,不似女子娇弱,也不似男子粗矿,介乎于二者之间,尤其当他抬眸望向你时,眼中盛满春水,不笑自含情,令人心头一震。
季思以前有这般好看吗?
在心中问着自己,李弘炀也不大记得清,印象中都是季思卑躬屈膝溜须拍马的模样,到真没好生看过这人长什么样,不过记得那时候救他那个少年应是长的好看的,但谁能知道内里居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也就把他当个徒有其表的草包,李弘炀收回视线,咳嗽了两声轻蔑道:“萧长聿说的倒也没错,你也只有这张脸能入眼了。”
闻言,季思僵住,脸色有些尴尬,垂下头喃喃道:“殿下说的是。”
李弘炀嗤笑了一声,将身上狐裘裹紧了些,才一皱眉候在边上的小太监立马识趣的将往红炉里添了些炭,火星四射,屋里的温度又热了几分,季思额头出了薄汗也不敢抬手去擦,只好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你回来这几日都清楚发生何事了吗?”李弘炀问。
季思有些拿不定他这言外之意,是问他中毒还是问梁王,亦或者是问皇上病情好转这事,思索着小心回答,“殿下指的是梁王意欲加害于您这事吗?”
“你觉得呢?”李弘炀没有应话,而是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去。
这几个字用意颇深,季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抬眸扫视了一圈发现往日跟个狗皮膏药粘着李弘炀的曹为远不在,这里头有些奇怪,他开始盘算,若李弘炀知晓是李弘烨派人下的毒,按照他的性子不会这般淡定,早就闹起来了,那今日这局便会变成筹谋如何除掉李弘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平静,李弘炀从来不是什么良善讲究兄友弟恭的主儿,他眦睚必报半点不会吃亏,若在李弘烨身上吃了亏身子现在坏成这样,即使能养的起来也得费一番功夫,所以哪能不讨回来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