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339)
“我?”季思指了指自己,“什么东西啊?”
“枯神草,你把我养的枯神草偷走了!”老头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杯子朝着人脸扔过去。
“枯神草。”季思和祁然异口同声。
“枯神草是你养的,”季思现在是真的震惊了。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我养了许久才养出来两只,还全被你偷了,你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怕老夫动手吗!”
“只?”祁然听出了其中的盲点,不解问:“枯神草难道不是草?”
“啧,”老头嗤笑了一声,端起凉茶饮了口,“谁给你说的的枯神草是草了?”
祁然回想了一下那本古籍,上面直说枯神草毒性极大且无药可医,可没提到是不是植物,只是他先入为主觉得应当是株药草而已,现在听人这般说神情更是复杂,季思也好不到那儿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又将目光望向对面的老头儿。
老头儿捻了捻胡子继续道:“枯神草是是一对子母蛊,得靠活人精血喂养,它本身不仅无毒还是解毒良药,可若是没人喂养它了,那他便是最毒的毒物,会一点点吞噬你的五脏六腑,毒性蔓延到四肢百骸,一开始只是四肢无力紧接着便开始呕血发烧浑身酸疼,最后让你死的悄声无息,是南甸后宫最喜欢的蛊。”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好奇问,“枯神草离了血会死,你那一路想必废了不少心思吧,这蛊喂给谁了?子蛊活了多久的,待老夫算算啊......”他扳着手指头开始算时间,半晌后笑道:“应该六年前就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轰”一声砸在季思头上,许多他不想承认,不想接受,自欺欺人的真相开始慢慢浮现在眼前,他一直想着是自己福薄命薄短命的紧,却原来是那人容不下自己,容不下永安王府。
自古帝王皆无情,直到这刻季思才真真切切明白了这句话,从心底深处涌上了阵阵寒气,垂眸呆呆盯着双手,直到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清醒过来沙哑道:“多谢老先生,叨扰许久我们也该走了。”
“还有一事不问了吗?”
“不问了,”季思沉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
“有意思,”老头儿摸着胡子摇头晃脑,“你不问,老夫偏要说,世间哪来什么药死人肉白骨的九节雪芝啊,这不过是姚家先祖用来糊弄天下人的噱头罢了,当年姚家祖上贫寒,先祖不顾他人劝阻不考科举一心从商,旁人只当他疯了,他变卖家产开了喀什第一间客栈,但喀什地处偏僻地形崎岖压根不会有外人途径,人都没有又哪儿来的生意呢,先祖便将这九节雪芝的名头传了出去,所有人都怕死这传着传着便多了几分真实感,一开始只来一个人后面是十个,成百上千都是来找这九节雪芝的,先祖那客栈生意蒸蒸日上没用多久便成为喀什第一家,他又用那笔钱开了药铺,别人觉得稀奇的药材在喀什附近多得是,所以啊,从来便没有九节雪芝这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姚有为一脸茫然地问。
“你不知道的多了,”老头儿白了他一眼,“茶凉了,这该回答的老夫也回答了,时候不早了,两位可以回了。”
这一趟来的不能说有收获,却也不能说没收获,至少一些谜团理的清楚了些,几人起了身告辞,临走时季思骤然想起件事便和人单独聊了几句,神神秘秘也不知是在作甚,小半晌才从木屋里出来,他们回到城中时天色已然不早了,城中的废墟收拾的差不多,骁骑营的士兵穿梭在城镇中聊着袖子裤腿满头大汗替百姓修理破损的房屋,喀什的百姓自发备好热茶一碗一碗发放给士兵,一派其乐融融团结友爱的景象,丝毫看不出之前剑拔弩张的影子。
他们到时郑成正好赶了过来,匆匆道:“几位大人终于回来了,时间刚好不早不晚。”
“嗯,你家将军呢?”季思问。
“城中几位商贾念着这几日弟兄们辛苦了,就备着好酒好菜想犒劳犒劳大家,将军本不想麻烦,又念着这次伤了不少弟兄没这心思吃喝,觉得不妥本是打算拒了的,奈何副将说往后都少不了同这些商贾打交道的,今个儿不应下驳了别人面子,往后这关系再想缓和就有些难了,将军合计了下觉得是这么个理便应下了,这会儿估计被人围住脱不了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路带着几人往东山那处走,这几日的确辛苦些,难得有件称心的事,以姚家为首的几大商户出资出力来了场官民相亲相爱的犒赏宴,说是宴其实也没那般讲究,就是一堆人聚在东山那处,生了火烤了十几只羊还有零零碎碎的家各种家禽,抬了几十缸喀什百姓自家酿的果酒,酒封一掀开十里飘香,馋的人肚中的酒虫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