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204)
季康眼中的怒火为遮丝毫,季忠身子一抖,虽千万个不愿意,还是推开椅子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冷声道:“草民季忠见过三位大人。”
紧接着愤愤不平的站直身子,刚欲坐回去时,季思又出声了,“谁让你坐下的?”
“二弟好歹是你兄长,你别太过分了。”季悉道。
季思笑着替初一夹了块白嫩的鱼肉,才不情不愿的掀起眼帘看向季家这一家子,嘴角噙着笑,“本官记得大公子说过一句话,这人啊,要贵在有自知之明,什么样的命就得有什么样的过法,你们不过一介七品县令之子,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此大呼小叫,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与本官同席!”
这话一出,其他两人的脸色同样难看了起来,各个皱着眉没敢出声。
季康闭着眼有些心累的挥了挥手,“退下,快些退下。”
几人怒火中烧,死死瞪着季思,拂袖离去。
等人走远,季康才有些谄媚的陪着笑道:“是下官考虑不周扰了季侍郎兴致,莫要动怒,这水晶肘子可费了不少的功夫,季侍郎请。”
季思抬眸瞥了他一眼,也没动筷,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本官公务繁忙,也不耽误时间,便就直接说了。”
“季侍郎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下官定然万死不辞。”
“那柳氏可是在你季家族谱之上,还得劳烦季大人把她名字划了。”
季康拿筷子的手一顿,目光一凛,沉声道:“那柳氏是下官妾室,既已入了宗谱哪有随意划去的理,这说出去也让别人耻笑,更何况她人已逝世,有我季家宗族给她个名分本是正常,季侍郎要下官划掉,莫不是想让她当个孤魂野鬼?”
“孤魂也好,野鬼也罢,总归比在此处好上许多,”季思微微笑着,“季大人四位公子都碌碌无为,你这当父亲的想必也很头疼吧,本官倒是同吏部几位大人相熟,时常吃酒的交情,也是能有几分薄面,说的上话的。”
话里的潜台词直接明白,明晃晃的告诉季康:我能让你那几个傻儿子谋个一官半职。
季康放下筷子垂眸沉思了半晌。
他混了这么大半辈子也不过是个县令,若是季悉他们能为官,那季家何愁没法子光耀门楣,于自己也多是好处,不过划掉个女人的名字,如此简单,这笔账三岁孩童都能算得清楚,百利而无一害。
稍稍一想,季康心中便有了打算,却依旧长长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情深不悔得模样,“她本就向往天际百灵,倒是为了我甘心做这家雀,是我用情意拖累了她,罢了,罢了啊!”
季思垂眸冷笑着,忍着不悦道:“那灵位本官也一并带走了,毕竟你季家祠堂也容不下了。”
“好说好说。”季康笑的恶心。
这话出了口,季康立马去祠堂请出族谱,当着他们的面将写着柳氏名字那页给撕掉,却依旧留了个心眼留了季思的名字,末了再将灵位小心翼翼递了过去,不停念叨着:“季侍郎答应下官的可别忘了,别忘了。”
事已成定局,季思连多一秒都待不下去,寻了由头便和祁然他们出了府,连多看季康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等出了华新县,杜衡才不解道:“季大人当真要替那一家人安排官职?”
“自然。”
连初一也听出不对劲了,皱着眉问:“季大人不是厌恶那一家人,为何还得费心费力替那人儿子安排,不应该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吗?”
季思没直接回话,而是眯着眼睛感受着暖阳的温度,一身不悦被风吹散后反问道:“那你瞧着季康那四个儿子像是当官的料吗?”
初一想想,摇头。
“他们是啥性子,我比旁人清楚,都不是安分的主,各个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季康现在能说的上话,那是因为他几个儿子没出息,吃穿都得靠自个儿老子,可不得唯唯诺诺说话声小些,若是地位高了,那家里谁说话作数可就说不准了,这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戏码,自古不缺,细细算起来,不外乎为了钱财权势和女人,他四个儿子都非正妻所出,本就互看对方不顺眼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再加上后院小妾姨娘的一闹腾,早晚得乱起来,他们乱起来我这心里就舒坦了。”季思解释道。
杜衡听完有些有些大开眼界。
季思对自个儿计谋甚是脑子,侧头对祁然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子珩觉得我这法子如何?”
祁然今日一言不发,脸上神情有些凝重,听见季思提及自己名字,回头望过来,余光落在这人有些干燥的唇上,昨夜种种浮上心头,季思唇上沾着酒液,被自己吮吸的有些红肿,从微张的嘴唇瞧见一小截舌尖,眼神迷离的抬眸,眼底的风情显露不疑,那画面格外的香艳**,他皱了皱眉,唇线紧抿,有些烦躁的纵马向前,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