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170)

作者:一个十三

“那你们可有想到治理水患的法子?”

“这……”杨永台有些为难。

各派的官员将脑袋埋的更低,各自用眼神交流。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用,”承德帝怒道,“这水患还未解决,湘州又发疫病,你们一个个食君之禄,却未能担君之忧,要你们何用。”

御史大夫卢正旭出了列,躬身拜了拜说:“陛下,湘州疫病这事发的突然,实在是微臣们预料之外的,水患疫病无论哪个都不是小事,万幸的是季侍郎和祁大人还未返京,湘州现在是何情况,没人比他二人更清楚,更何况二位大人能力是有目共睹,微臣听闻,二位大人已下令已早早封了城,将疫病困在了城中阻止扩散,微臣认为,湘州的百姓,那都是大晋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应尽早想法子将疫病这事控制下来,广招大夫前往湘州,开城救治,好减少人员伤亡,不能再任由疫病继续肆意蔓延下去。”

“臣有异,”翰林院大学使高泽信往右迈了一步拜了拜道:“现在湘州是个什么情况都还不知晓,这疫病病症如何,病原如何,染病情况如何,都是未知,若是茫然派兵救治,又用何保证不会染上疫病,若是这疫病一接触便会感染,那开了城门不就成了放毒,因而,臣认为这城门是万万开不得。”

“高大人这是何话,”卢正旭瞪大了眼睛,“不开城门救人,难道任由城中百姓自生自灭不成,那城中还有季侍郎和祁大人,二位大人同百姓共进退,你我却瞻前顾后置同僚生死不顾,置湘州百姓性命不顾,莫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国捐躯?”

“陛下明鉴,微臣未有此意,只是觉得这城门开不得,至少未将疫病控制之前,那是开不得的。”高泽信也不看卢正旭,只是朝着龙椅上的人道。

承德帝没出声,只是侧头看向下方的祁匡善,沉声说:“祁相怎么看?”

这话一出,众人才像是恍然清醒一般,纷纷想起来,大理寺少卿祁子珩,那是祁相之子。

祁匡善脸上挂着抹浅浅的笑意,迈出一步,躬身拜道:“臣认为,这大夫可以派,城门不能开,不仅不能开,还得重兵把守,以防城中百姓跑出来,湘州人口虽不多,可往北便是陇西官道,多是南来北往的商旅,若是官道上的人把病气过了去,又带到了别的州县,到时候更是难以控制。”

“可若城门不开,多在城中待一日,染病几率便高一分,祁少卿可是在城中,祁相就不担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生死惜残年,国未安,又谈何心安。”

“好!好!好!”承德帝龙颜大悦,连声夸道:“有臣如此,朕甚安,甚安啊!”

满朝文武左右看了看,各自心中有了打算。

李弘炀摸了摸指骨,唇角升起抹笑意,他抬手捏了捏后颈,食指轻轻敲动,后头的晏浩微微抬首望了过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随后出列拜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承德帝抬了抬手说:“有事便说。”

“湘州此事虽是天灾,却也是人祸,”晏浩目光一凛,声声掷地,“这人祸就是湘州刺史窦元亮造成的,他私藏官粮,瞒天过海,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谋害朝廷命官意欲掩盖罪行,他视大晋律法于不顾,视陛下天威不顾,视湘州百姓不顾,为官当应为国为民,尽忠职守,可窦元亮种种所为实在令人发指,他不过区区一个湘州刺史,就算有通天的手段,那也翻不出花儿来,可事实上,窦元亮在陛下眼皮之下暗度陈仓多年未被察觉,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完成这一系列的运作,故而微臣认为,窦元亮身后定还有其他势力!”

曹为远紧随其后,厉声而言,“晏大人所言甚是,陛下,窦元亮这事定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他一个寒门子弟,进士出身,无权无势,若只是贪图名利,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这人步步为营,处处都谋算清楚,试问一个四品刺史如何躲开京中官员视察,在百姓中谋得个清廉正直,高风亮节的好名头,他这刺史德不配位,许是怎么来的都有问题。”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明面上是忧国忧民,替君分忧,实则往深处想,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李弘煊抬首环顾四周,刚好对上工部尚书范奕的视线,后者张嘴无声说着什么,他只是拧了拧眉,摇头不语,随后便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前面李弘炀的背影,心中乐的没边。

狗咬狗,一嘴毛。

真是一出好戏。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董兴良猛地一下跪倒在地,未语到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咚咚咚额头敲地的声音响彻乾清殿,他语气带着哭腔道:“陛下,臣有罪,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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