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上)(129)
“走吧,吃个早饭,你也该去当差了。”叶锦书看见不远处听松领着食盒快步赶来,随即招呼霍子戚进门。
两人并肩回归,步伐轻缓。彼时颜幼清有了头绪,正在奋笔疾书,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二人已然坐在他身旁多时。
霍子戚皱紧了眉头正盯着他所著的策问答案看个不停,半晌他才纠结开口:“这题是这么写得吗?”
颜幼清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握着笔杆子挠了挠眉心,谦逊地笑了笑。
叶锦书却是毫不留情地攻击他:“人家是举人,深谙八股之道,用不着你在这儿指摘。你坐这边来,别影响他。”
霍子戚灰溜溜地绕了个圈儿,坐在了叶锦书指定的位置上。
听松偷笑着将从暖香阁买来的餐点一一摆了出来。颜幼清这边也将他的家伙事儿都移走,摆起碗碟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问道:“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一夜都不见回来。是不是我在这儿妨碍到你们了,害得你们晚上还得出门开房。”
听松噗嗤一声爆笑,但顾忌着叶锦书又立刻捂住了嘴憋笑。
霍子戚也是捧腹大笑,顺着他的话茬笑说道:“没事儿,也不是日日都开的,有时会直接去我家。是吧,湘湘。”说着,他向叶锦书抛去暗示的眼神。
叶锦书眯眼敛眸同样玩味地与他对视,漫声道:“想来昨儿还是你做(饭)的辛苦些,下回换我如何,滋味儿一定比你做得好。”
霍子戚捧着脸颊,笑眯眯盯着他:“好啊,那便今晚如何,去我家。”
颜幼清咋舌不已,直呼恩爱。听松见他信以为真,上来为他解释:“先生别误会,他们这是在玩儿呢,不是真的。”
颜幼清睁着一双澄澈地双目,眨了眨羽睫,并不理解这二人奇奇怪怪的关系。
三人不再继续这话题,安下心来正经吃饭。霍子戚照旧将所有的菜色都先尝了一遍再推到叶锦书跟前儿,随后叶锦书再动筷子。
颜幼清清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忍不住开口相问:“这是在做什么?在试毒吗?”
此话一出,两人皆猛地看向他。
霍子戚被他这句话突然点醒,故而越想越不对劲。他扭脸不快地瞪住了叶锦书,半晌他才阴沉沉地道:“出来,咱们聊聊。”
叶锦书颇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捋了捋鬓边的发:“我可以解释。”
颜幼清见他二人相继出门,懊悔又无辜地望向站立一旁的听松,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听松咧着嘴笑着摆首:“没有,他们就这样。先生只管自己吃饱就好了,甭管他们。”
颜幼清朝着门外探了探脑袋,仍是不放心:“他们是不是要吵架了,锦书不会有事儿吧。”
听松拉长了嗓音,无比自信地回道:“不会,我家少爷最心疼叶小郎君了,哪敢惹他生气啊。”只是他话音方落,便听得外头传来火药味儿十足的争吵。
霍子戚气道:“好啊,好啊,你竟是利用我来着!枉我真心待你,你竟还要疑我!这昙花庵我再也不来了!”
叶锦书脾气也上来了,瞪着眼与他对吵:“你胆儿肥了,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爱来不来,随你的便!”
霍子戚气得直喘,在外直招呼听松的名字:“听松,走走走!咱再也不来了,省得受这门没鼻子没眼的气!”
听松慌里慌张地就从门内逃了出来,上来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家主子便甩袖离去,大步流星的那种。
叶锦书也是气冲冲地回屋,坐在桌旁泄愤地火速进食。
颜幼清无可避免地感到抱歉。
霍子戚恼羞成怒地冲上马车。听松在外一言不发地在外将马车赶回家中。
霍子戚跳下车门,脚步匆匆地回了房,换了身衣裳。才出来便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宣他午后进宫。霍子戚当即沉静下来,恭敬地领了陛下的口谕。
午后,他忙完五军处的排查工作便立即随着小太监前往陛下的听政殿。
彼时陛下正在龙案前批阅奏折,见霍子戚来临,忙叫他免礼,又递给了他一封明黄的奏折让他看看。
霍子戚不敢逾越,只得婉拒。陛下耐不住快意地笑了笑:“朕知道你牵绊你兄长,这不一有他的消息,朕便叫你来听了。”
霍子戚一听与哥哥相关,顿时心中波澜四起。他迟疑着接过那封有关哥哥消息的奏折,翻看一观。
陛下抚掌笑道:“你兄长剿灭了兀厥异族在察哈尔湖旁的贼窝,立了大功。此次若非他观察入微发现了他们的窝点,朕竟不知秦州境内竟足足有一万三千七百八十号兀厥叛贼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