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上)(111)
叶锦书抱着双臂,手指在臂上闲情敲打,笑盈盈地回看他:“怎么,你怕我移情别恋?”
霍子戚佯装不在意地「切」了一声,嘟囔道:“谁人能比得上我哥哥在你心中的地位。”
叶锦书脸上飞快闪过一丝讶异,心怪若非霍子戚此刻提及,他都快忘了还有霍濂这号人了。
是从何时开始起,他已被眼前这人占据了视线与心绪。他不自觉咬住唇瓣,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无可避免地感到恐慌与害怕。
57、秋夜
霍子戚见他陷入沉思,轻晃了晃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走吧,我送你回家。”
叶锦书陡然回神,神态飞速恢复寻常。他一面与霍子戚并肩回家,一面道:“你去查一查宫岚岫染病前三个月朝中的动向以及钱衍的行踪。”
霍子戚细细思忖了一番后道:“你心中所疑我亦有所考量。事前也曾暗自询查过一番。去年六月他姐姐景徽贵妃被诊出有孕,宫家一时大喜,风头极盛,可时隔不久,宫岚岫便在夏苗时不慎落马受伤。且那次夏苗钱衍也有参与。”
叶锦书看他:“你疑心宫岚岫受伤与钱衍有关。”
霍子戚目视前方:“没理由不怀疑。只是有一处疑点我一直没查到眉目。虽说与宫岚岫并无关联,只是与他病发时间相近,遂多留心了些。”
“什么?”叶锦书问道。
霍子戚说:“去年五月曾为监察御史的董庆春曾向陛下弹劾钱将军在叛贼吴启光忌日之时进行祭拜。
只是陛下并未听信,并以董庆春诽谤为由剥夺了他升迁之机。
可后来我托人仔细调查后才知确有此事。只是并非是钱将军,而是钱衍所为。可我不懂钱衍为何要那么做,难不成是真有逆反之心,又或者只是一时兴起?”
叶锦书哼笑一声:“那是因为吴启光是钱衍的亲舅舅。”
霍子戚闻言目瞪口呆:“什么!可那内阁首领胡灵均之女不才是钱衍的母亲嘛,何来吴启光这号亲舅舅。”
叶锦书解释说:“钱胡两家的姻缘是陛下登基后才一力促成的。在此之前钱峻的原配乃是吴启光之妹。
钱衍则是吴氏所出。陛下为了掩人耳目才假作钱衍为胡氏之子,来保全钱家的名声以免落人口实。”
霍子戚又道:“既然钱峻与吴启光有姻亲关系,又怎会甘愿效忠陛下。陛下竟也愿意接纳他。”
叶锦书微微一笑不再为他解释其中道理,坏心眼儿地卖了个关子:“这其中自然有着他该有的道理。只是眼下宫岚岫一事扑朔迷离,但好在我们已经捉住了他的把柄。眼下需要做的便是逼他现出原形,才好让他为我们所用。”
话完,霍子戚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笑而不语地盯着他,直到叶锦书发觉并向他飞去不满的目光时,他才弯着那两湾盈盈的月牙说了两个字:“我们?”
叶锦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言行与之过于亲厚了。这又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将自己归在了霍子戚的阵营了呢。
不,叶锦书从来只会为自己考量,怎会为他人着想,这太愚蠢了,绝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叶锦书绝不会信任任何人,他只是单纯地好奇他人的秘密,想一探究竟而已。绝不是为了让某个霍害能够心想事成。
霍子戚见身边人走着走着突然泄愤似地躲起了脚。想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还是别在这儿节骨眼上闹他,再惹了他不高兴。遂是也一言不发地只管走着。
叶锦书却忽然睨上了他,猜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准是心里憋着坏在笑话他呢,一时怒上心头,凶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霍子戚莫名其妙,但瞧他脸颊气鼓鼓得异常可爱,心头激灵灵一动,伸手就朝着他的脸庞而去。
叶锦书下意识想躲开,可身子却紧绷绷立在那儿,私心又不想逃避。
霍子戚转手变出一片叶子夹在了指间,假意是从他鬓边取下,借机蹭了下他冰凉的耳尖。
只是瞬间的接触并不能满足他突如其来的欲念,反而勾起了心头的馋虫,只想在他身上长久地停留会儿。
他舒展手掌包裹住他温热潮红的脸颊,将那小巧的脸庞盈盈握在手中的感觉实在好极了。他索性双手并用捏起他的两颊,上下搓揉。
叶锦书不甘示弱地回揪住他的双耳,来回拉扯。他的手劲可使得比霍子戚大多了,不一会儿就整得他眼泪汪汪。
霍子戚弃了面团似的手感,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缓劲儿,抱怨道:“疼死了,疼死了,你这心狠手辣的男人。”
叶锦书瞧他装得一副天真烂漫的孩子样儿,忍不住打趣他:“你这演技可不如那宫大少爷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