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废后朕就心痛(33)
说着,她呼啦呼啦给他扇起来。
微微拧眉,皇上往后靠了靠,躲开她这冒失性子,然后才察觉到室内居然十分凝滞闷热。
他掀起身上的薄毯子,穿上鞋下床,拧眉问:“钟粹宫怎么这般闷热?”
陈以祯扭扭捏捏走过来,一脸歉意道:“请皇上恕罪,是臣妾招待不周,只是臣妾实在没有法子,钟粹宫的冰用完了,这几日臣妾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皇上若是嫌闷热,不如咱们出去走走,钟粹宫附近不远处有个小池塘,那边还挺凉快的。”
皇上沉默地看她,陈以祯回以一脸真诚的歉疚。
皇上垂眸瞥见她手中的团扇,额间被汗水渗透了的零散碎发,以及领子处隐约可见的湿痕。
联想到便是这个环境,皇后硬挺着给自己打扇。
还有,醒来时看见的场景,他沉默了。
他偏头,对外高喊:“荣盛!”
转眼功夫,荣盛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还有昏睡的印子,红通通的,在那张白/花/花的脸上分外显眼,他弯腰讨笑:“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皇上训斥荣盛,“皇后这边的冰怎么会不足,司务监怎么做事的?将司务监总管叫过来,朕要好好问问他。”
“是!”荣盛垂下眼眸,心下大震。
陈以祯同样难掩诧异,她承认,她的确有将这一切瘫在皇上跟前,希望他多少照顾一二的想法,只是在她的想法中,皇上或许会抬手帮助她一二,但应不会太过在意,但是瞧现在这个样子,他好似有追究到底的势头啊。
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事,皇上最近有点奇怪啊……
她心下谨慎,应对起来更是忐忑小心。
荣盛走后,皇上在室内环视了一圈,啧,这次总算有个皇后居所的样子了。
双姝端着两碗茶盏小心翼翼走上来,正要端过去,被陈以祯截住,她拿过她手里的端盘,靠过去,随手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笑:“皇上请用茶。”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动茶碗,沉默了会,突然对刚刚不知不觉跟进来的众人道:“你们下去吧。”
郑嬷嬷等人愣住,有些担心地瞧了陈以祯一眼。
陈以祯垂下眼,沉思片刻,对他们挥挥手,他们这才难掩担心地退了下去。
瞧见这一幕的皇上心下微微诧异,没想到钟粹宫等人对她倒是忠心,他若是没记错,跟着她一块来钟粹宫的人大部分都是长春宫原班人马,其中包括在内宫暗流中胜出的郑嬷嬷和沛公公等人。
他们是在内宫中经营多年,颇有手段的老人,即便皇后倒了,也有各自的手段和门路抽身而出,只是,他们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同皇后共进退。
不知为何,皇上突然想起了檀素。
她眉眼温柔地抱着小黑狗,一点一点讲述皇后的善良和美好。
顿了顿,他走进内室,扫视一遍,须臾,视线落在案几上的针线篓子里,那里面有一块嫩黄色的方正帕子,看起来还没绣完整。
他走过去,捏起来,打量上头的枯枝梅花。
“你绣的手帕?”
走过来,看清皇上手里拿的东西,陈以祯登时脸庞涨成煮虾,她呐呐道:“嗯,臣妾绣的。”
皇上评价,“有点丑!”
爆红一点点退下去,陈以祯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谢谢皇上龙眼金睛。”
皇上偏头冷淡看她。
陈以祯没忍住,继续道:“臣妾不过刚学,自然比不得经年久月习作的绣娘。”
“不过,这绣的不是帕子,是臣妾的肚兜。”
第十六章
陈以祯坏心眼地瞧见,听到这话的皇上登时愣住,随即,毫不掩饰嫌弃地丢了出去。
她再次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抿了抿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触到那上面浓郁的玫红色梅花,脑袋“叮”一下,依稀回到了昨晚的梦境,她紧闭双眼,眼角唇/瓣恍如六月桃花,冬日寒梅一般,艳丽,灼目。
手指微颤,下意识地,他随手拈起旁边一块白色帆布,盖住了针线篓子。
如此,方端正坐好,冷淡着脸看立在前方的陈以祯。
陈以祯没注意到皇上的小动作,她心里挠心挠肺的,猜测皇上突然变化的原因。
难不成是想对陈家做什么?
上首,皇上盯着她,想了想,直奔主题:“你最近在做什么?”
陈以祯沉默,顿了会,斟酌着开口,“臣妾常常对墙自省,反省这些年来的过错和缺憾。”
她很有表演欲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臣妾每每遗憾……”
“最近可有什么异状?”皇上十分干脆地打断了她。
陈以祯哽住,正要表演的时候被人打断可不是个什么好体会,她吸了吸鼻子,麻溜将自己从反省愧疚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转而,迅速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