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废后朕就心痛(163)
陈以祯轻抿唇,“不只是这么简单,臣妾还希望皇上下旨,从此后琳姐儿跟着堂姐,不能被留在宁远侯府。”
跪在地上,听见前面所有要求都无动于衷的陈以凝听到这再也忍不住,猛然抬头,诧异又满含期待地看向家人和皇上。
前面所有要求她都不惊讶,她知道家里人既然找了堂妹,自然已经为她寻好了退路,还想好了怎么为她出气。
但最后一条,她真的没想到。
不管出嫁女与婆家有再多矛盾,最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和离,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但这种结果,出嫁女膝下所有孩子是不能带走的,必须留在婆家,公侯之家亦不例外。
唯一能例外的大概只有天家的公主,公主出嫁不叫出嫁,叫下降,顾名思义,意味着婆家低公主一等,公主若想和离,她所有的孩子自然要都带走,婆家哪有资格留下。
听到这个要求,皇上不禁眉梢一皱,似生苦恼。
世上还没有出嫁女带孩子和离或者改嫁的先例,除非婆家已经没人,但宁远侯府再后人不继,也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孙。
他正迟疑间,就见陈以祯突然哼一声,抿紧唇,鼓起脸颊,气呼呼看向他,那谴责的眼神仿佛在说:说好一辈子护我周全呢?现在连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应允我!
皇上无奈,扶额叹气,“也罢,朕答应你。”
陈老夫人和陈大夫人激动地抬起头,再不顾什么皇上看到她们会更加动怒的顾虑,忙伏下身,跪地磕头,“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勤政殿出来,陈以祯笑着看向紧紧搂着琳姐儿不放,泪水肆无忌惮流了满脸的堂姐,过了会,轻声开口,“堂姐,日后,你就可以单独立门户,若是碰到合眼缘,对你对孩子都很好的人,你还可以再次嫁人,若是都不喜欢,那谁也不能逼你。”
陈以凝又哭又笑地朝她道谢,闻言轻拭眼泪,黯然又坚定道:“我如今的想法只有一个,好好抚养琳姐儿成人,治好她额头上的伤疤,其他,我别无所求了。”
陈以祯拍拍她的手,肯定道:“一定能治好的。”
宫里这边事了,再说那边,宁远侯府。
不管嘴里再嫌弃厌憎,那总归是宁远侯府的嫡小姐,亲女儿,亲孙女,他们还得想办法救她。
更何况,救她就是自救,不然皇后闹开了,皇上又岂会让宁远侯府好看。
此时的他们哪里会想到,皇后并没有冲动行事,而是一气告到了皇上那里,由皇上出面判决此事。
宁远侯老夫人看到这糟瘟孙女就闹心,干脆眼不见为净,让嬷嬷将她压到了闺阁,命人严加看管,不许她到处乱逛。
众人商量一番,最后老夫人率先开口,“这事唯一的转机恐怕在皇太后身上,不提皇太后跟皇后和陈家的恩怨,且新皇登基后,咱们一直致力于笼络夏家,说不得,夏家愿意替咱们出头。”
其他人思虑一番后纷纷点头,宁远侯苦涩叹息,“只希望,这事能顺利过去。”
“顺利?”老夫人冷笑一声,“你当皇后是吃素的?只是盼望最后的结果没那么沉痛罢了。”
她看向宁远侯和宁远侯夫人,尤其是宁远侯夫人,以往看在儿子以及孙子的面上,她还愿意给她几分颜面,但此时,她盯着她,恍若一条毒蛇,阴恻恻地往外冒冷气。
“你现下就诏令京城所有大夫,一定要让他们拿出个能救治琳姐儿额头上伤疤的药方来,否则,你好好想想该怎么消除皇后娘娘的怒火吧。”
宁远侯夫人瑟缩一下,低下头,喏喏不敢语。
这日春/明媚,暖风习习,春日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多地笼罩京城,大部分人还流连在在春/旖旎,春日歇懒的氛围中,唯有枝头冷肃的迟迟归去的积雪,诉说着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冷雨寒风。
夏从陇急匆匆赶到宫中,去见玮乐公主。
玮乐公主瞧她这急慌慌,白里透红的脸蛋,十分诧异,“你怎么了?发生何事了?怎么这般匆忙惊慌?”
夏从陇一把握住她手腕,焦急地交代,“好妹妹,你可千万要劝谏姑母,别让她出头,犯了皇上的忌讳。”
玮乐公主被吓一跳,立即丢下手里的绣花,睁大眼睛问她,“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又关母后的事?”
夏从陇叹息一声,将偶然从家里偷听到的事告与她听。
原来,宁远侯府找到夏家,一开始,夏家并不想掺和这个泥潭,之前新年时皇后和太后闹性子,就是拿夏家开刀,过后皇上知道,别说找回场子,甚至还站到皇后那边,帮着她打压夏家,夏家心里苦啊,此时听闻跟皇后有关,可不得急忙摆手表示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