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正在闹别扭。

江枫每次被打，嘴角都往下撇，如水的眸子湿漉漉的，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成精，表情鲜活的很。

云姚忍气忍得很辛苦。

反观许程砚。

整天板着他那张死人脸，偶尔有点小情趣，小脾气，倒还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浑身上下萦绕着些许烟火气，可最近是越来越冷漠了。

温瑟想着想着给自己想生气了，冷不丁瞪了许总一眼。

对她都很冷漠！

狗东西。

正想着呢，头顶上覆了一直温暖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瑟瑟，不要胡思乱想。”

温瑟微微怔住，哼了声：“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许程砚揽住她的肩膀，将她不情愿的小脸掰着面对自己，许程砚低头，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温瑟的嘴角。

坐在圆桌他们正对面的秦玖正好瞧见，没忍住，凭借着相声演员的本能起了一声哄。

被他师哥毫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

桌子上所有人的眼都看了过来，温瑟的脸瞬间爆红，她悄悄掐了下许程砚，又羞又气：“你干嘛！”

“不干什么。”许程砚理所应当地说，“情侣之间，随时随地想亲吻，很正常。”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看了眼苏本晚。

苏本晚下意识挪开了目光。

许程砚又道：“瑟瑟瞎琢磨的样子太可爱了，我没有忍住。”听听，这是个冷漠寡言的人该说的话吗？

温瑟说不清楚心里是气恼更多还是窃喜更多，她伸筷子夹了个桂花糯米藕，塞进了许程砚嘴里，凶巴巴的说道：“吃饭吧你！”

许程砚将温瑟喂过来的食物，舌尖一卷，咽进了肚子里。

花蔓蔓回来的很晚，她眼睛通红，整个人也变得蔫哒哒的，喻白在她后面回来，神情紧绷。

温瑟并不清楚他们真正的关系，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有了自己的猜测。

她知道喻白的身体里如今住着的是周琛的灵魂，也知道之前的喻白多半是死了，她没有去打扰沉浸在痛苦中的花蔓蔓。

在花蔓蔓没忍住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才端起来时，就被喻白握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花蔓蔓早就没了之前和饭桌上和他斗智斗勇的精气神，甚至不想看到他，别过头，把喻白的手扯下去，“不要管我。”

“你还真是双标，知道我不是他，态度变得这么快。”喻白意味不明的哼了声，复又攥住她的手腕，“但作为他的继承者，我却不能对你视而不见，女孩子在外面喝酒很危险，放下。”

花蔓蔓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只是又重复的一根一根掰开了喻白的手指，动作温温柔柔，暗地里却下了死力气。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顶多算他众多粉丝中一个给他拍过图的而已。”花蔓蔓声音轻柔低浅，除了她旁边的温瑟和喻白，几乎没人听见，“我喜欢的那个小白也不是你，你不需要对我负责。这个饭局上的人，我都很信得过……”

她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望向喻白：“我难道连喝酒发泄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

喻白被她眼神中的痛苦震了震，下意识放开了她的手。

花蔓蔓低下头，不再管他，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巴里灌酒，中途还夹了几口菜。

温瑟并没有阻拦她，反而有些难过的给她往餐盘里夹一些易消化的食物。

花蔓蔓轻声说了句“谢谢”，继续沉默又安静的吃着。

她吞咽的很是辛苦，不像是吞咽食物，更像是吞咽苦和泪。温瑟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人，她们连崩溃都这么细无声。

饭局上的大家都在互相交谈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大笑，除了知情的几个人，没人察觉到花蔓蔓的异常……

哦，温瑟在饭局结束后，离开时，见到秦玖将一朵不知从哪儿弄到的小花递给了花蔓蔓，笑得一脸纯良：“小姐姐，今天的不开心就止于此吧，明天依旧阳光明媚哦。”

花蔓蔓擦了擦眼泪，笑着接了秦玖的花儿，吸了吸鼻子：“好。”

傻小子摸着后脑勺笑得牙不见眼：“你要怎么回去？需不需要我和我师哥送你？”

花蔓蔓怔了下，温瑟瞧见了贺萧泛着冷意的眸子，立马说：“局是我攒的，当然是我找人送她回去。”

温瑟找了小王，特别吩咐他要将花蔓蔓送回宿舍。花蔓蔓看起来很正常，可温瑟总觉得她喝多了，眼神涣散，生怕她出什么事。

“你们哥俩儿是不是也喝了点儿酒，我派司机给你们代驾。”温瑟又转头问秦玖。

秦玖可能就是热心，闻言也没再掺和，冲着温瑟挥了挥手：“不用，我师哥没有喝，那我们俩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