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112)
谢安珩轻轻合上眼, 岑向阳在医院里对他声声控诉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这只手表, 当时他过生日, 病情又有很大的好转, 我陪他去买的。”
“买完出门刚好碰见一个摆小摊刻字的老头,他这个人就是心软善良,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可怜,给那老头扔了几块钱,人家非要给他刻个字。”
“你哥哥毫不犹豫就说要刻你的名字!”
“他说你将来必定出人头地,能成为最这样也算沾了个光。”
“哥哥……”
谢安珩轻启眼帘,眼眶通红,眸子中满是血丝。
从事发那天开始,他就几乎没能合过眼休息,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是车毁人亡的那一幕,耳边也净是谢行之最后的那声“哥哥向你道歉”。
轻缓又温柔,一如当年。
谢安珩耷拉着眼皮,静静凝视秒针一下一下地走动,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几乎和整个背景融为一体。
“咚咚。”
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总算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谢安珩睫毛猛地一颤,迅速恢复淡漠的表情,握着那只手表走回办公桌前坐下。
“进来。”
大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以赵致殷领头,看见办公室内的装潢,全都不约而同愣了半秒。
装修风格简约但又不失奢华,可原本应该十分明快温馨的配色,此时此刻却黯淡无光,配合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空荡又死气沉沉的感觉。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办公室中间是两个面对面的办公桌,谢安珩的那个靠着窗户,他们在对向门的桌前停下,其中一人下意识想把面前的椅子推开一些,免得挡路。
但他的手刚伸到椅子上方,忽然感觉一股森寒的视线。
那人抬头,正对上谢安珩的目光。
“……”他想起什么,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连带着后退了小半步,再不敢碰这间办公室里的任何东西。
其他人也都在距离桌子几厘米处站定。
“人还没找到,但我查到了一些东西。”赵致殷率先开口。
谢安珩神色淡淡,没有说话,只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刚刚准备伸手搬椅子的男人连忙接下话茬:“谢先生,我按照您说的调出了夏家老宅的完整监控,发现在事发前几日,的确有一个年轻男子屡次从后花园徒手攀登墙壁,又通过墙上的窗户翻进三楼卧室。”
“这个地方正好是监控的死角,只能拍到他翻进窗户的画面,而且他每次挑选的刚好是监控室和巡逻保镖换班的空隙,时间很巧,但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夏嘉誉。”
谢安珩“嗯”一声:“夏嘉誉现在人在哪?”
“事发当天清晨,他最后一次往楼上爬,好像手里带了什么东西上去,放在窗台上就走了,但他这次回去经过大门的时候被施老夫人撞见。”男人如实禀报,“监控录像里只能看到他似乎和施老夫人发生了口角,又被她身边的保镖强行带上了一辆车,后续夏嘉誉就再也没有在老宅出现过。”
赵致殷道:“这样看来,应该是他和我父亲传递了消息。”
他把手中的文件递给谢安珩。
后者翻开一看,动作顿住。
在场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都知道谢安珩现在的心情,霎时间没人敢开腔。
最后还是赵致殷开口说:“这些都是那几天里,谢行之……写给我父亲的信。”
谢行之的笔迹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谢安珩攥着纸的力度加大,察觉把那些信纸弄皱了,又小心翼翼地放平在桌上。
信上的内容也并不复杂,全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谢行之半个字都没有哄骗他,他真的只是想要向其他人道个平安,不是要伺机离开。
而其余的,则尽数是在跟赵鸿钧一起出谋划策,分析当前的局势,想方设法从许家口中套话,好尽可能给予他帮助。
而这几天里,谢行之又何尝不是屡次试图跟他交流……
但他都做了些什么?
幼稚地怀疑、责怪、曲解他的关心,甚至对他动手。
谢安珩用力闭了闭眼。
“对了,那一小瓶药应该也是夏嘉誉和这些信封一起带到房间去的,化验结果上显示没什么问题,您当天就已经把那些药物全部代谢掉了,的确对身体没有损伤。”负责检查药物的人把化验单以及剩余的小药瓶展示给谢安珩。
“知道了。”谢安珩缓了缓,看向负责打捞的那位队长,“你们已经搜寻到哪里了?”
“满北市周边沿江已经全部找完了,谢先生。西坪镇也搜得差不多了,还要继续往下游找吗?”那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