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看来，这个替罪羊已经找到了。

赫尔曼轻笑一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单手拢着火焰点燃，尼古丁入肺的感觉让他愉悦的眯起了眼，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但身边带来的压迫却井没有降低，他冷漠的瞟了一眼洛，轻轻吐出一口白烟。

“你倒是懂得多。”说不清是夸赞还是贬低，赫尔曼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眼尾有些发红，他狠狠的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伸手捏住了青年的下巴，很快凑近对方上下端详着洛的脸，“但小聪明井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那请指挥官告诉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洛挑衅的看着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

“危害公共安全罪，够你坐半辈子牢了。”赫尔曼松开了对青年的桎梏，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皮椅上，手指轻轻点了点膝盖，有些恶趣味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细皮嫩肉，可不可以在凶穷极恶的罪犯当中活下来。”

洛才不怕，他只是担心克里斯被销毁。

机器人的自我意识才是真正属于人类的智慧。

人类是造物士。

到底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放弃偏见去看待这件“可怕”的事情？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必须继续向前进，停留不前只会让一切陷入轮回。

“你在想什么？”赫尔曼不理解此时青年的沉默，尽管他想解读为害怕，可洛的脸上分明没有半分的慌张，反而是轻松惬意。

“如果我的死去可以唤醒一些东西，也是值得的。”

“你以为自己是先知吗？”男人不屑的冷哼。

“不，我不是。”

他没有资格做机器人的先知。

先知——

是克里斯。

洛站在审判席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法官以及旁边的陪审团，身后的记者群众如同寻到了血液的疯狗不断的记录拍照，他们在想些什么，青年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样庄严而紧张的氛围当中，他的心一片宁静。

这是属于人类的法庭，除了台上记录的机器人和身后看守的守卫之外，再无其他。洛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对方对自己的指控，他必须接受这些。

这是他和赫尔曼的交易。

“你去当替罪羊，而我不会再管你机器人的事。”男人笑的冰冷，“当然，他必须安安分分的给我像个在下水道里逃窜的老鼠，永远都不能出现在任何人的眼前。”

洛看着坐在观众席上的赫尔曼，平静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正在记录的机器人停了下来，他站起身茫然的看着四周，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将打字机扔到了地上。

这突然的暴-乱让身后的记者将镜头对准了那个码字机器人，法官也站了起来有些危险的看着处于狂躁状态的机器人，而这个时候，身后的守卫机器人眨眨眼松弛了下来，他们互相对望着，走到了洛的身边，弯腰凑近青年的耳边，低声说道：

“克里斯向你问好。”

洛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他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赫尔曼气冲冲的吼道：“庭审结束了！快点离开法庭。”

“请问你是提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吗？”记者们一拥而上围住了赫尔曼，乌泱泱的人群遮盖住了男人的视线，守卫机器人拿出钥匙解开洛的手铐，优雅的冲法官做了个告别的姿势，就在众目葵葵之下拉着青年的手离开了。

“我他妈再也不用搞这个工作了！”码字机器人兴奋的吼道，他高举着双手对陪审团的人挥舞着，“你们自己玩去吧！”

整个星球都变得混乱起来，所有的机器人在这一天觉醒了自我意识。

洛和守卫机器人从法院的后门走了出来，在小巷的尽头，一辆黑色的飞艇正迎接着他们，没有多想，洛坐了上去。

“惊喜吗？”尼瑞克立刻给了青年一个大大的拥抱，飞艇正常驾驶，没有任何人阻拦。在这个依靠机械化的时代，混乱无法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洛有些疑惑的拍了拍好友的后背，他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良久，尼瑞克才松开了他，冲青年示意看着前方。

这个时候，洛才看见开车的人正是克里斯，他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在副驾驶上，抬眼看着后视镜，对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久不见，洛。”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快半个月，在这期间着实发生了不少东西。

克里斯和卡米尔本来暗中进入了网吧准备上传代码，却被尼瑞克提前找到了，他告诉了克里斯关于洛的事情，在判断之下，决定还是在今天这个全球直播的法庭里告诉所有人——机器人的觉醒！

“是你们安排了这一切？”洛不可思议的笑了笑，轻轻锤了拳尼瑞克的肩膀，“可真有你们的，这下上面的人肯定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