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依依表情空白了一瞬间，“轮回珠他们是怎么取出来的？”

沈夜：“壶山上的封印，只有离魂血祭术，用万人生魂为祭品，才能打开。”

明依依想开口问什么，却又一时失语，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仙门也想得到这件圣器。

这件事，双方早已达成默契。

“为什么？”明依依不解。

他们不是已经将嗜血池炸掉了吗？他们不是玄门正宗，是正义的一方吗？

沈夜冷笑，“因为在他们眼中，一件能握在手里的圣器，远比一件被封印的圣器能带来更多的利益。”

“那一万人呢？”明依依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他们一般管这个，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真相如此不堪，明依依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纷杂的思绪，将话题拉回正轨上。

“高河村的村民呢？还有那个小孩儿……”

沈夜：“他们都还好，狗蛋是四灵根，资质虽然差了点儿，但做个外门弟子没问题，你不必担心。”

明依依松了口气，“我还是不明白，四师兄你为什么要隐藏金丹期的修为。”

沈夜沉声道：“宗门凡是金丹期弟子，都要用一滴本命精血制成点魂灯，奉养在天权峰的灵殿之中。”

金丹期弟子是一个门派的中流砥柱，各大仙门都有差不多的方式，将本命精血制成点魂灯，若是门下弟子遇到危险，门内师长便能察觉。

这是一种保护，但同时，也是一种限制。

明依依不想去深究四师兄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好在沈夜也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当时我在壶山上久等不来援兵，便死了心，你和小秋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后来没有出手，也是出于担心修为暴露的原因。”

沈夜起身对她深揖一礼，“无论如何，小师妹受伤都和我分不开关系，要打要罚，沈夜绝无怨言。”

明依依失笑，“四师兄并没有必须要有救我的义务，上山是我自己的选择，使用转生阵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如今的结果，与人无尤。”

沈夜执意，“为一己私欲置同门生死不顾，这就是我的错。”

看劝不动，明依依也有些无奈，“那、那就当你错了吧，我原谅你了。”

沈夜松了口气，“我欠小师妹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沈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依依有些无奈，对沈夜这样的一根筋也没办法了，“等我想好再说吧。”

打发走了沈夜，明依依扶着桌子在屋内走动起来。

这几天在岑衍和符真人师徒的调养下，他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如常人般行走坐卧，只是一旦动用灵力，便会引发经脉内的伤势。

在得知出发去山外山之前，每天都得要接受音修的治疗后，明依依恨不得当场买站票扛着火车跑。

在她的望眼欲穿的中，终于等来了启程的日子。

——

“依依，你平日里喜欢吃的，我都给你装上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慕阳秋拉着她认真叮嘱，二师姐最近忙着前往战场的相关事宜，打点行装的事都被他一手包揽下来了。

“储物袋里有五十万灵石，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作为一个病号，她难得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待遇。

特别是沈夜，自从知道如今修真界沸沸扬扬的凌烟阁大股东是她后，看她的眼神中，愧疚中带着几分钦佩、敬佩中带着几分叹服，情绪之复杂，可以组成一个调色盘。

璇玑峰上这群人，都是穷惯了的。

看着沈夜期待的眼神，明依依抛了抛手中的储物袋，“走吧，看上什么我买单，钱嘛，挣了就是用来花的。”

这话说的让人舒心，沈夜连连点头。

…

得知他们要远行，祁遇特地送来一辆精心打造的云舟，第二日便到了山外山附近的修仙大城——灵南城。

一进城，几人便奔着城中最大的酒楼去了。

“师妹？”沈夜试探着开口。

明依依颔首，“随便点。”

“那我可真点了啊？”沈夜拿起菜单，“除了病人不适合吃的，其他的全给我来一份！”

“请各位贵客稍等！”侍女脸上堆满了笑，连声应下。

他们选的座靠窗，街道上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看明依依频频往窗外看去，侍女连忙道：“仙师可是觉得此间太过吵闹？是否要为仙师换一处清静之地？”

“不用。”明依依摇摇头，问道，“灵南城平时也这么热闹吗？”

“仙师可知山外山？那可是天下最好的医修所在之地，每年山外山开山之日，便是灵南城最热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