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明依依噔噔噔跑去敲沈夜的门。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

桌上放着一张字条，照旧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字。

“走了，勿念。”

右下角是一根玉白色骨哨。

明依依拿着字条和骨哨给岑衍看。

岑衍扫了眼字条，取过骨哨看了看。

“骨哨你拿着吧，这是四师弟留下的联系方式。”

明依依接下，心里嘀咕着，看大师兄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怕是早知道沈夜要跑路，居然没拦着……

不过四师兄向来对沧溟宗态度不是很好，对回宗这事有抵触正常。

毕竟连逃跑路线都提前想好了。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跟在岑衍身后出了门。

叶城主等人早就派人来送过礼，这些元婴大能们也没有出来送年轻小辈的道理。

在城门口等待的，只有望舒、王铁牛这些跟他们关系挺好的年轻弟子。

“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我们山外山你还没去好好玩过呢。”望舒微红着眼，拉着她的手。

“等仙魔之战结束了，我就来找你玩。”明依依捏捏她的脸，“我们璇玑峰也很好玩的，我还有两个师兄师姐，人也很好的。”

跟望舒告别后，明依依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大包袱递给王铁牛。

“给我？这、这不好吧……”

察觉到一旁的犀利目光，王铁牛闪闪躲躲避开。

要怎么拒绝好？他得好好想想……

“不是给王师兄的。”

哦，那不用想了，旁边那道冷冷的目光收了回去。

王铁牛接过包袱，问道：“这都是给谁的？”

明依依不好意思挠挠头，“给桑师姐的。”

之前在楼外楼的时候，她情急之下糊弄了桑师姐。后面事情太多，桑师姐一直留守在楼外楼中，她也没找到机会向桑师姐道歉。

“我知道了。”王铁牛对她们俩的事也知道一些，点头应下。

站在云舟上，明依依再次回头看了眼脚下越来越小的城池。

在灵南城的三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可她想要追寻的真相，依旧笼罩在迷雾中。

想到怀里两块流波玉，她心底陷入了一片迷茫，目光落在了前方翻涌的云海之上。

或许在九尧，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灰黑色的乌云阴沉沉压下来，不见一丝雨，也不见有放晴的希望。

风从东边来，裹挟着干枯的树叶从一片断壁残垣中刮过，尖啸着扑进黑黢黢的门洞里。

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云舟落下的那一刻，明依依心里还是打了个突。

云舟本体只有巴掌大，一旦被启用便会不停地消耗灵石，要想把云舟当帐篷使，几天内她储物袋就得瘪下去一半。

收起云舟，明依依看向身旁的岑衍，“这地方真有人住？”

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岑衍大步往前走去，“先进城去看看。”

一阵阴风吹来，明依依缩了缩脖子，快步跟上。

“大师兄，我感觉这地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我都筑基了，淬体过，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冷。”

岑衍为她解释：“此处埋葬了太多生灵，地势格局大变，孕育了不少阴灵，你感觉到冷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游荡的阴灵。他们对修士无害，不必担心。”

“阴、阴灵？”明依依差点儿跳起来，咽了咽口水，“在哪儿！在哪儿？”

“你想看？”岑衍犹豫了一下，委婉劝道：“有些阴灵可能长得不那么雅观。”

“不不不！不想看！”明依依欲哭无泪，阴灵说白了不就是鬼吗！

救命！

为什么她都修仙了还是怕鬼！

像是大夏天赤膊将手伸进了冰箱冷藏室，胳膊上又传来阵阵寒意。

明依依僵硬着身子不敢动，求救的眼神望向岑衍。

目光落在她胳膊外虚空的一点，又在她身后转了转，岑衍如实道：“好像有点多。”

明依依脸一白，就差当场飙泪。

岑衍微怔，眼神闪了闪，“你怕阴灵？”

明依依疯狂点头，早知道这里是这样的，她说什么也不来！

叹了口气，岑衍隔着薄薄的衣衫握住她手腕，体内灵力一转，一道淡淡的金光自两人身上弹出去，周围的寒意顿消。

“走吧。”

岑衍转身，拉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大师兄，你可以教我驱散阴灵的功法吗？”

明依依一脸期盼。

岑衍瞥了眼身边的人，顿了下，语气捉摸不定：“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这门功夫要到金丹才能施展，你现在没办法用。”

“……那算了。”

离开九尧之前她能不能晋入金丹都两说。

——

郊外已经破败地不成样子，城内更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