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破破烂烂，却也有将他们视作珍宝的人存在。

只不过，金谭把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把他当成宝的人弄死了。

死前带着恨，带着怨。

画面结束，宫年回过神来，对望辰点头致谢。

望辰伸出三根手指，用口型说：‘三辆车，麻烦了。’

‘滚。’宫年微笑着回答。

夜已深，小船仍在飘荡。

苏涵手依然紧紧抓住宫年胳膊，只不过脑袋抬了起来，面色沉重开口询问：“这么久还没到岸边，是不是小船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宫年闭目养神空隙回答她：“来时靠发动机，回时靠人工划桨。”他抬手指指船后。

苏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位白发老人，正费力划桨。

她关切道：“老爷爷，需要帮忙吗？”

‘老爷爷’抬头，十分无语，好一会儿才说：“大姐，我这是特意染的，今年刚过十八出来勤工俭学，怎么就老爷爷了？”

苏涵没说话，收回目光，把眼神依然放在宫年身上。

心里琢磨着：“还是年年好啊，年年说话可没这么呛人。”

“主要也是习惯了。”宫年睁开眼，眼里笑意明显。

苏涵看着他，眼珠一转，歪头一笑，带了些傻气。

“你说，”望辰观赏完全部过程：“聪明人身边一般是不都要配个傻子？”

“也不一定。”宫年脸上仍挂着笑意，望辰目光炯炯期待地看着他，像哈士奇看主人手里的火腿肠。

宫年开口：“你看你，身边也没个聪明人啊。”

望辰早就该知道，期待宫年，不如期待一条狗。

他可比狗，狗多了。

小船晃悠悠，十八的船夫划桨速度不比八十船夫快多少。

这艘即将零碎的小破船，终于在三小时后抵达岸边。

苏涵第一个跳出船，站到地面上，恍惚着有些站不稳，宫年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站住。”

“站不住。”她说。

“心中有灯塔，自然站得稳。”宫年随口答。

“放，”苏涵还没说完，宫年已经挑眉，她只好把到嘴边儿的话改成了：“你那美妙动听人间奇迹空气饱饱，27，我有点饿了。”

“带你去吃饭，”宫年说完回头问那两位：“你俩饿不饿？”

望辰刚要举手喊饿，就被阿桃一巴掌打在脑袋上：“不饿，我们俩不饿，你们去吧，我俩去找住的地方，找到之后给你定位。”

坦白讲，宫年和阿桃更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听得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也听得懂其他人的暗示，但可惜，一个世界的人，不一定会有任何情愫产生。

苏涵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见什么都想尝尝看，宫年陪着她在夜市上一圈圈地走，她图新鲜买了只吃几口的小吃，都进了宫年肚子。

两个人悠哉哉闲逛到地瓜摊门口石桩前，苏涵围着桩子绕了两圈后一屁股坐下，指指旁边的：“坐啊，你也坐，别客气。”

“不客气。”宫年轻轻笑着。

也想不通也说不通为什么，他今晚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离开系统，想要回到真实的世界里去。

路灯打在两人头上，就像是星星散过人间，洒下来。

“等会儿陪我去死人馆。”宫年说。

“好。”苏涵没抬头，答应完依然和杯子里最后一颗鱼丸对抗。

宫年有些惊讶：“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啊，”最后一颗鱼丸夹不起来，苏涵抬起头：“乐绵不是说了吗，两位聪明人。”她顿了顿又说：“我本来想的是你和阿桃，没想到是我。”

宫年刚想解释，就看到她眼睛亮了，嘴上带着笑意：“但肯定不是望辰，我看他都没听懂。”语气里的那股傲娇的劲儿，直接把宫年逗了，他接过苏涵手中纸杯，帮她把鱼丸夹起来，递到她嘴边。

苏涵乖乖张嘴咬住鱼丸，笑眯眯地吃到摇头又晃脑。

“你。”宫年欲言又止。

“什么？”苏涵抬眉，一脸的茫然。

宫年想了想，选择最委婉的问法：“想要活在伞下，还是想要躲在自己的房檐下。”

“肯定是自己的房檐下。”苏涵不假思索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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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馆位于高级区公墓内。

原本那一处是非常繁华的地段，可前些年出过不少凶杀案，就出在死人馆那栋楼里。

周围楼里住户全部搬走，只有那一栋里有几家人不愿意走，他们不走也不好把人逼走。

那地段就那么搁置了几年，再后来，公墓换址换到那儿，死人馆里的住户还是不愿意走，不但如此也有不少搞行为艺术的年轻人，为了刺激特意去租房子住。

就这样，孤零零的死人馆被公墓包围着，颇有些金鸡独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