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年，我们是来查案的，你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好么？”苏涵说不清宫年哪里奇怪，怎么奇怪了，她就是觉得宫年今天很奇怪，从他把她带出任务之后。

宫年没说话，仍旧平静地看着她。

说不清是看着她，还是透过她看着谁。

过了会儿，他突然问：“你叫苏涵么？”

苏涵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思考：“当然啊，我当然叫苏涵。”

“那，”宫年眼眸低垂着，看着苏涵被外套挡住的锁骨的位置，那块布料下面是朵罂粟花：“你真的是苏涵么？”宫年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苏涵觉得莫名其妙。

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

“我是不是的，你慢慢接触下来不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宫年。"

“嗯。”

“你好奇怪。”

苏涵缓慢抬眼，借着微弱光亮对上宫年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到底想透过我，见到谁？”

宫年怔愣在原地，茫然无措地低下了头，他盯住自己脚尖，突然自嘲般地哼笑了声，他想见到谁？他能见到谁啊。

如果不是今晚安检处工作人员的那几个问题，宫年可以很确定苏涵是他要找的人，可是现在，被问过以后，他不知道回到过去的苏涵还是不是那年他见到的人。

手机在包里震了下，苏涵拿出来看：“金谭的消息。”

宫年闷闷地嗯了声。

“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苏涵说。

“两天后吧。”宫年说完，放开苏涵自顾自地进了厕所。

苏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垫脚向外看，外面太黑了，她默默收回目光，决定就在这儿等他出来。

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金谭的消息过来。

‘等你回来办秀。’

‘好的。’她回。

苏涵原本话就不多，在冰块脸宫年身边待得久了，话变得更少，如果不是金谭是她的任务，大概她连好的两个字都不想回。

“啊！！！”

“快跑啊！！！”

“那他妈是个什么玩意！？”

外面传来混乱的尖叫声，也有几个人冲进了厕所，苏涵忙伸手拉住离她最近的一个：“怎么了？”

“雪狼疯了，见人就咬。”那人说完立刻甩开苏涵，朝里面跑。

雪狼？！

是望辰！

苏涵没再等宫年，直接跑出厕所，她看到外面一片混乱，桌子、面具、酒瓶，全部碎在地上，所有人都朝门口跑去，只有她逆着人群向最混乱的中心走。

她边走边大声地喊：“阿桃！望辰！你们在哪儿啊？”

回应她的是尖叫声，更为混乱的尖叫声。

苏涵面色凝重，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将人群推开，跳上最近的台子，她看到舞池中央望辰满身是血，他面对面的是阿桃，平静的阿桃，她正摇着望辰那把红色扇子。

五光十色的世界里，苏涵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场面，她似乎见过。

她眼前的人变成双影，她忙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许许多多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脑袋里。

散着腐烂气味儿的血池，池子中央冒着血泡，里面翻滚着人的脑袋、胳膊，还有手指。

苏涵紧紧抱住自己，缓慢蹲下来，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试着压住胃里的翻滚，分明没发生过的场景，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她真的经历过。

“怎么没等我？”宫年不知道什么到的，也蹲下来，蹲在她旁边。

‘好难过啊。’听着他声音，苏涵唯一的想法。

“和我去看看望辰。”宫年说。

苏涵点了下头，慢慢站起来，‘巨浪’里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剩下阿桃、望辰，还有三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祖儿。

宫年从台子上面跳下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扶苏涵的意思。

‘算了。’苏涵心想：‘他就是这样的人，早该习惯。’

跳下来的时候人没站住崴了脚，丝丝的疼从脚踝往上钻，苏涵咬着下唇，心里又想：‘妈的，习惯不了。’

她忍住疼跑跳共用，终于跟上宫年，带着怒气喊他：“宫年！”

“嗯？”宫年冷淡挑眉，垂眸看着她。

这张脸，真是够漂亮的，苏涵心想，看起来真不好惹啊，苏涵心里又想。

“算了。”她没再管宫年，单脚往前蹦。

宫年眉头轻蹙，跟了上来，又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那儿。”

苏涵下意识坐下，坐下后又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听话，刚想跳起来，就看到宫年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脚踝开始揉。

温柔的手掌透过布料贴合在皮肤上，宫年眼眸微垂，卷翘睫毛上头染了层淡淡光晕。

‘嘶，疼。’苏涵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