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皇帝的橘猫(167)
次日。
随着黄德全一声“上朝——”,一众朝臣手持笏板鱼贯而入,文武大臣分别立在昭和殿两侧,齐璟缓缓坐上龙椅,朝臣拜完皇帝后,太监又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的大臣小心翼翼地往龙椅的位置瞟了一眼,发现龙椅后面的屏风似乎坐着一个人。
他微微侧头,和同僚用眼神示意,同僚却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齐璟说话,坐在屏风后的人便先开口了。
“众卿就像往常一样,不用因哀家在此而觉得拘束。”
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是太后垂帘听政呢。
要是太后刚刚不出声,兴许还没什么人意识到太后在朝堂上,太后这一开口,不就是在告诉朝臣们,她老人家到了,让大臣们说话都注意些吗?
人们都知道太后曾经和陛下不和,搬去行宫住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回来,突然要端坐明堂,陛下怎么就答应了?
有人不明所以,不禁扼腕叹息。
陛下昏庸,想必是觉得朝务繁忙,不愿再在朝务上劳心费神,所以打算一步步让太后掌权,自己就能纵情享乐了!
霍其遇身为宰相,站在朝臣的最前面,抬眼看了看皇帝。冕旒遮住了齐璟的大半张脸,他看不见齐璟的脸色,但是个明眼人都知道,齐璟的脸色指定好不到哪儿去。
他微微侧身,同谋的大臣正在悄悄看他,霍其遇示意他们暂时别出手,昭和殿沉寂了片刻,终于有大臣坐不住了。从群臣中走出,持起笏板,扬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齐璟:“讲。”
上奏的是工部侍郎,说道:“禀陛下,黄河水患又到了泛滥的时候,今日治灾的费用超往年足足一倍,微臣以为,应派巡察使下黄河水道,以查看治理成效。”
齐璟道:“允了。可有人选?”
工部侍郎道:“臣以为,御史张行足以担此任。”
齐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后便开口了:“这张行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哀家没听过呢?”
工部侍郎有些尴尬,杵在原地,抬头看了看齐璟,齐璟道:“太后久居行宫,朝廷日新月异,有一两个新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太后却道:“一两个新人?皇帝终究还是年轻,说的倒轻松。黄河水患是何等大事,怎么能交给新人呢?哀家这里倒是有几个人选,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她说了几个人名,有人一听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太后说的人,基本都是和她母家有联系的。
这垂帘听政的下一步,就是要外戚掌权了!
工部侍郎一口血哽在喉咙中,愣是让他给咽下去了,他冲齐璟作揖道:“还请……陛下决断。”
齐璟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让吏部去拟名单吧,按照太后的意思办。”
话音一落,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说话,工部侍郎回到原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低声和同僚怒骂道:“国之不幸!”
紧接着,又有几人持着笏板奏明事务,齐璟的态度简单明了——一切依着太后的心思办。
大臣们心中有数了。
陛下交权的意思很明白。早就听说陛下近来身体不好,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陛下可能连早朝都不上了,太后的侄女还在后宫,要是生下了皇子,恐怕陛下……就要把这天下拱手让人了!
心系江山社稷的臣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为自己经济仕途打算的,则想着以后该巴结什么人了。
早朝过半,霍其遇估计巡防营已经开始动手了,和邢飞廉略一示意,邢飞廉自武将那列走出,躬身道:“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齐璟这次连话都懒得说,整个人往后一靠,半斜歪着坐在龙椅上,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开始讲。
邢飞廉说道:“臣以为,越家长子常年戍守在外,应召回京中以示嘉奖,戍边一务,当另择人为之。”
齐璟坐直了身子,头顶的冕旒随之晃动,他说道:“朕早有嘉奖之意,只是越将军不肯回京,他毕竟是戍边的重臣,朕只得顺着他。”
有人心道幸亏越将军不打算回来,越东明身关北境安危。要是他回来,朝中势力又要为北境的兵权争个头破血流。
陛下总不可能真这么糊涂,他手里总得拿捏着部分兵权,至少不能让边防大事落入外戚手中。
邢飞廉说道:“大渊不是只有一个越东明。况且臣只是觉得,越将军常年戍边,应当得到嘉奖。”
“说的在理。”齐璟道,“那……若是越东明回来了,可有人替他?”
太后插了一句,说:“越家兄弟,骁勇善战,一个越东明回来了,不是还有他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