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番外(218)
齐鹤唳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权势财帛是太好的东西,对一个七品武官来说,米铺家的闺女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在朝廷的三品大员看来,那个姑娘已连给他做妾都不配——时移世异、人情翻覆,从来都是如此,一个人在这变易无常的世间守住一颗不变的本心,是何其的难!
张副将又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养伤,不知道兄弟们进城后的乐事,我手底下有个姓孙的千夫长,这人在军中以疼夫郎闻名,待他那青梅竹马的夫郎真是如珍如宝地好,这回他也得了个五品的官,你猜怎么着!我前几日竟在花街看到了这小子,妈的他还包了个花魁!我捏着这事,坑了他好几顿酒,他醉了后说,九死一生地从战场上回来,自然要好好地享受一番,人生一世,总要什么都尝过才不算虚度,他夫郎是个哥儿,他手里有了钱想尝尝姐儿的味道,可这一尝啊、就掉进了温柔乡喽,他不敢让他夫郎知道,又舍不得花魁这朵新鲜的解语花,藏着掖着的怂样别提多逗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那边忽然有人来通报:“贵君驾到,请齐大将军接驾!”
齐鹤唳一愣,随即急匆匆地拔腿就往府门跑,背上没长好的伤口扯着发疼,可他心里发热、根本顾不得这些微末的疼痛,张副将看着他的背影嘟囔着说:“打了巴掌给个甜枣,这又算什么...何苦跟一棵树上吊死!”
江梦枕的车架停在齐府门前,宫婢如云、内侍无数,比当年他十四岁初到齐家时排场更大,他被人搀扶着从马车里走下来,头上戴着镶嵌着脂玉的金冠,身上穿着绣着凤鸟的淡红春衫,贵气中自有一股冲淡的清雅、典丽又脱俗。他看见齐鹤唳有些气喘的站在门口,因在病中脸色发白而显得那双眼睛分外地黑,正直直地看着他,江梦枕足下一顿,也一瞬不移地瞧着他,周围有很多人围绕着他们,可那些人在他们对望的这一刻,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那些不用说出口的脉脉思念,已流转于三人的眉目之间,传达到对方心里。
江梦枕向来是极温柔的人,齐鹤唳早就知道江梦枕在他重伤时没有来看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此刻他更加确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江梦枕见他眉目舒展、唇角带笑,不自觉地也轻轻笑了起来。
三年前,江梦枕流干了泪从这里坐着马车离开了他,三年后,江梦枕下了马车微笑着向他走来,相比建功立业、封侯拜将,这一幕才是齐鹤唳心底真正的所求,与此刻相比,封赏的不公又算得了什么?
江梦枕曾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到齐家,可眼前这个人到底让他割舍不下,故地重游,江梦枕也有一番感叹,他在朱漆凋残的大门前轻声说:“这回,倒叫你在这儿等我了...久等了吧?”
“只要你肯来,多久我都愿意等。”齐鹤唳看着江梦枕的脸,方才因张副将所讲的“乐事”而产生的郁气瞬间消散无踪,他感觉到一种久长的平静与欢愉,也许情到深处无怨尤,他就这样看着他的心上人,真觉得为江梦枕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内侍见三人双双要往里走,忙尖着嗓子道:“贵君殿下驾到,齐大将军接驾行礼!”
齐鹤唳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屈膝跪下去,江梦枕伸手拦住他道:“快起来吧...”
“贵君殿下千岁千千岁!”齐鹤唳起身时借着衣袖的遮掩轻轻捏了捏江梦枕的指尖,在众人的环绕下,他们不能做什么逾矩的亲密举动,可就是这样隐秘的小动作反而更让人脸红心跳。
江梦枕脸上有些发红,他们曾做过夫妻,怎样亲密的事都已做过,此时却恍惚间宛如情窦初开似的,他的指尖烫得厉害,好像燃起了一簇火,“你的伤好些了么?”他一面往齐府中走,一面低声问:“心痛症又发作了么?”
“背上的伤口正在结痂,不用连轴打仗,军医们把腐肉余毒刮了去,恢复的时间大约要半年,心痛症喝着孙大夫开的药没再犯过,那天我突然吐血,吓坏你了吧?”
“吓得我魂飞魄散,如果你有事...”那时齐鹤唳若当真一命呜呼,江梦枕是绝不会独活的,他没说下去,只道:“幸好蒋少将军及时赶到,救了我们一命。”
“等我的伤好了,一定上门去拜谢他。”
“他带兵去青州了,敦促着蛮人残兵撤出北境,”江梦枕犹豫着说:“姐姐有心要重用他,这次的封赏也是,姐姐因为我们的事对你有偏见,所以分外地提拔蒋少将军...”
“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受重用出去带兵,就不能在京城缠着你了,”齐鹤唳不以为意地一笑,扭头看着江梦枕道:“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我参选羽林卫、去青州投军,不过是想为我的夫郎挣一份诰命回来,于我自己而言,倒对做官没什么执念,一品大将军已足够荣耀了。你说太后娘娘对我有偏见,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是我当年确实大错特错,三是从小到大,身边对我没有偏见的人有几个呢?特别怜惜我、一直对我好的人,只有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