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345)
但没想到大家心上是同一道伤口。
伤口还是假的。
祁国除了皇姓姜以外再无第二个姜家,更何况她是皇室中人,他们两个都知道的。
相里怀瑾心情起起落落,最后面无表情下定决心。
他转过身来靠窗看向谢晦,见他微微张大的眼中有着淡淡茫然,心中稍微平衡。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相里怀瑾问。
谢晦据实以告。
相里怀瑾矜持地笑笑:“我认识她要认识得比你早些。”
姜莞纵身一跃的场景他至今还历历在目,这是他近两年来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每每入梦便是这一段循环往复。
他自己无法放过自己,却没想到她早已脱身逍遥。
谢晦听见相里怀瑾如此道,十分微妙地问:“她也是在你面前死过一次么?”
这话问得堪称意味深长,相里怀瑾看着谢晦那张一如既往古井无波的脸,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太傅一定不是在意有所指她弃他而去选择了他这种事吧。
相里怀瑾不情不愿地颔首承认,与谢晦没什么好说。
事实上他的确想知道更多,想知道她与谢晦间诸事,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死上一遭。
而这一切问谢晦的话并不见得他全然知晓,他需要去问一个知道一切的人。
相里怀瑾已经许久不曾冲动过,她的名字就像是某种咒语,激发了他体内某种残存的“狗性”,让他忍不住要去以身犯险。
谢晦大约也需要缓和心情,起身沉重开口:“若无旁事,臣先行告退。”
他想自己果然没有感觉错,在街上那道目光想来就是她的。只是不知她为何避而不见,她定然看见他了的。
相里怀瑾正想将他支开,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且下去吧。”
谢晦告退。
相里怀瑾直接同守在门前的护卫叮嘱自己要在房中静养,莫要让人入内打扰,有事明日再议,就束起头发换了夜行衣打窗口一跃而出。
他在夜色中穿行,隐隐约约想起带着姜莞飞来飞去的日子。
骗子。
……
姜莞沐浴完毕,穿着一袭白色小衣在榻上由八珍往她脸上涂花膏。她白瓷样的脸上一下子成了玫粉色,与莹白如玉的脖子成了鲜明对比。如瀑般的乌发垂落在她腰际,因她身上色块颜色少,愈显得她像清清淡淡的水墨画。
八珍为她涂好花膏才忍不住吐槽:“方才我拿东西的时候出了宫殿,就看到皇上他提着弓带了浩浩荡荡的人马不知道往哪里去。不知道哪家这么倒霉惹上他,今夜要完蛋了。”
姜莞心说她还真知道是哪家如此倒霉,男主之间的事就让男主去解决吧。
她打了个哈欠,脑海中的零零九却道:“他去抓谢晦了!”
“不一定。”姜莞一本正经,“或许是杀呢?”
零零九:“……那谢晦就要被他杀死了。”
“真遗憾。”姜莞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多少遗憾,倒是挺幸灾乐祸。
“他是晋国的太傅,若是被姜琰杀死了,相里怀瑾一定会为他报仇的,对不对?”她语气中罕见地没有多欢快。
零零九以为她是良心发现,为谢晦将要遭遇的一切感到愧疚或同情。
“外面有知了叫。”姜莞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零零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要顾及着脸上的花膏不掉下来,因而躺得极其板正,并不能肆无忌惮地来回翻身。她也懒得看书,躺着看书对眼睛并不好。自然,就算不影响眼睛,姜莞也不会看书的。
姜琰向来纵着她,怕她不得安眠,日日要宫人上树为她抓干净所有知了。
今夜又有知了叫,是有外人带来了新的知了。
八珍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房中,姜莞拉拉衣裳缓缓坐起,不知道如今发生的是她心中第几种猜想。
零零九后知后觉:“姜莞,好像有人来了。”
姜莞:“你终于发现了。”
“怎么办啊?”它问。
几乎在她坐正的那一刻,她感到榻后站了个人,那人一下子捂住她的嘴,还留有余地,没打算将她捂死。
她一下子知道这是谁。
是她想法中最倒霉的那一种猜想,相里怀瑾。
姜莞在相里怀瑾掌心轻轻叹一口气,认命地由他捂着嘴,一动不动。
相里怀瑾被她的不抵抗弄得无所适从,一腔情绪无从宣泄,甚至不知道开口第一个字要说什么好。
她骗他她死了,而他现在甚至无法狠下心对她凶神恶煞地吓她一吓。
大约是做狗做惯了,他想。
姜莞轻轻一推,就将他掩在她嘴上的手推开,坐着转了半圈看向相里怀瑾,忍不住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