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完全不打算营业是吗+番外(116)
……
白久回忆到这里,才终于察觉到,似乎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再哭过了。
回忆和现实逐渐重叠,白久望着眼前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人,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些他刻意遗忘的往事,几乎是瞬间,一颗眼泪猝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白久开始小声地啜泣。
季降转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师弟。”
白久看向他,季降浅褐色的眼眸里满是悲伤,安静地望着自己。
对上季降眼神的瞬间,白久终于再也崩不住了。
一直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白久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捂着脸嚎啕大哭,没被束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跟着身体不住地抖动。
那是经年累月的痛苦突然全部涌上心头,让他在那一刻终于可以大声地哭出来,所有情绪都直白地裸露在外,不再有任何的伪装。
白久的哭声无助又绝望,让在场的不少人都跟着红了眼眶,孟和志也擦了擦眼角,点点头:“好,一条过。”
这场戏拍完,场地该转换了,孟和志让白久先冷静一下,把现场的人清空了。
白久还在哭,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季降担心地看着白久,伸手去扶他:“白久?”
白久“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你想到什么了?”季降问完又皱了下眉,改口说,“地上凉,先起来坐着。”
白久于是借着他的力气起身,可是跪了太久,他腿已经跪麻了,一时没能起来。
季降顿时有点着急:“白久?你看看我。”
白久抬头看向他,眼眸里没什么神采,神情恍惚,眼眶还是红的,连鼻子也哭红了。
季降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样子的白久,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不哭了,白久,已经拍完了,不哭了。”
“嗯,我知道,”白久眨了下眼,声音很轻,“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季降不放心,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又突然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和王厚德一起走了进来。
王厚德还是刚才那副一身血的装扮,似乎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被拉过来了。
王厚德一进来就笑着问白久:“傻徒弟,还哭呢?”
这一句傻徒弟让白久瞬间破功,他又哭又笑地看看王厚德,又看看季降,最终还是朝着季降抱怨了一句。
“你烦死了。”
王厚德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脑袋:“师父走了,以后你不能再淘气了。”
白久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以前也不淘气。”
“是吗?”王厚德把头上的簪子拿下来,“那这个簪子怎么断的?”
那个簪子的确是白久玩坏的,剧里他干了亏心事,想去孝敬师父,给师父梳头,没想到白久没掌握好力度,一个用力把簪子折断了。
白久当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了一句:“师父,您这个簪子不好,徒儿再给您买一个。”
王厚德也没有笑场,而是摇摇头,开口:“你啊,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这一幕原定剧本里没有,发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偏偏又很合人物的性格,孟和志就把保留下来了。
至于那个意外折断的簪子,由于后续还有几个镜头需要用,道具老师只能拿胶先粘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插到王厚德头套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碰。
“……”白久顿时无话可说,破涕为笑,“……好吧,我知道了,师父。”
他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吧,去拍下一场戏。”
……
下一个场景是祁南和祁凌在墓前争吵,墓碑已经竖好了,就在木屋后,所有拍摄准备工作也都已经就绪。
白久刚才跪久了,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重新跪到了墓碑前,忍不住揉了揉膝盖。
季降皱眉,问孟和志:“镜头拍不到的时候可不可以拿个软垫?”
白久扯扯他的衣袖,摆摆手:“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
季降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跪了下来,继续拍摄。
这一段是祁南和祁凌第一次争吵,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祁凌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师父尸骨未寒,你却连报仇都不敢!你明明也知道,杀了师父的人就在千牙山!”
“这件事还不能妄下定论,”相比起祁凌的激动,祁南显得很冷静,“师父临终前说了不要我们报仇,这其中就一定还有隐情,不可贸然行事。”
“什么隐情!”祁凌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你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有能力把师父伤成这样的人,当世能有几个?难道凶手还不好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