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女讼师(穿书)(238)
顾沉渊眯了眯双目,道:“书信在何处?”
殷忠忽然笑了,道:“王爷逾矩了吧,此案当由御史台审理,再禀明圣人,与王爷这大理寺卿可没什么牵扯,殷某只是借个王爷的地方,看守囚犯罢了,毕竟那御史台也没个牢房……”
还未等顾沉渊说什么,殷忠便吩咐道:“来人,将囚犯押进大理寺狱,再去大理寺主簿曲宜年擒住,一并下狱。”
顾沉渊眸光一闪,定定地望着殷忠,道:“此事与曲主簿何干?”
“王爷有所不知,这书信之中,也有曲主簿的笔迹,那说的话,可比曲县令好听不到哪里去……”
那驿站马夫叹息了一声,抬眸便与顾沉渊的眼神交汇,登时一惊,身子被吓得一凛,扭头看向殷忠,殷忠则勾着唇,挑衅一般看向顾沉渊,道:“王爷若是不愿意借地方,或者是有包屁罪犯之意,大可明说,这长安城中不止大理寺有牢狱,那刑部和京兆府的大牢也是不错,殷某换个地方关人也是可以的。”
“看样子,国公爷是有皇命在身了?”顾沉渊挑了挑眉,同样向他昂起了下巴。
殷忠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手令,在顾沉渊面前一展,道:“御史大夫手令,昆山县令曲绥元,大理寺主簿曲宜年,因涉大不敬罪一案,于长安城中关押待审。”
曲宜年父子正在下狱之时,金吾卫官兵大张旗鼓地入了宣阳坊之中,缓缓进入一条小巷之中,砸响了一家的大门。
谁知砸了半晌,那大门内也无人应答,为首的那人怒而将大门踹开,一众官兵鱼贯而入,谁知这小宅之中,竟然空无一人了。
为首的那人愤恨地啐了一句。
竟然来晚了一步,让她们给跑了。
为首那人又走出宅门,没好气地敲响了隔壁的大门,过了良久,大门才开,只见一个面上有烧伤痕迹的年长男子坐着轮椅打开了大门,冷冷地望着他们,道:“何事!”
趴在他腿上的一只肥胖的橘猫十分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一众官兵,已然做好了拼命的架势。
为首那人没什么好脸色,目光从那张辨不出面目的脸掠向了那只肥橘猫,冷冰冰道:“隔壁人呢?”
“老头子我腿脚不好,哪里知晓隔壁之事,你们若是怀疑,直接进来搜便是!”
老头没好气地答了句,便挪开了轮椅,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一众官兵进来搜查了半天也没寻到什么,只能悻悻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在这里看守着,其余人跟我走!”
为首那人咬了咬牙,环视着这个小巷,道:“掘地三尺,也要把曲家那罪人找出来!”
第99章 陈冤 三(补昨天) 皇城之中,御……
皇城之中, 御史台之外,一抹绛紫的瘦长遒劲的身影正立在那里,迈着沉重有力的步子走进了御史台的大门。
“骆某正有要事想去寻王爷相商, 没想到王爷竟亲自来了……”
一个同是绛紫官袍的男子从门内迎了出来,这男子中等身材, 头发已经花白了, 胡须又长又密, 颇有几分美髯公的意思,恭恭敬敬地向顾沉渊行礼。
此人正是御史大夫骆易坤。
曲家父子之案正是由御史台主审,而这位骆大夫, 便是主审官……
“骆大夫客气了,顾某也是听闻长安城中有大案,将人犯押到我大理寺之中,才跑这么一趟的。”
骆易坤引着顾沉渊进了内室入座,斟过茶之后,便取出了一封密信递给了顾沉渊,道:“王爷瞧瞧这个。”
顾沉渊一顿,便接过了,一边拆着, 便听听骆易坤继续道:“这封信中所写的便是曲主簿与曲县令父子二人的通信往来,这其中正有指斥乘舆之言, 能称得上是大不敬之罪了。”
顾沉渊蹙着眉头,仔仔细细地将这封信研读了一番, 唇角抿起, 缓缓将这封信放下,道:“圣人可过目了?”
“尚未……”骆易坤捋着胡须,道, “不过,说不定也快要知晓了。”
顾沉渊将信件重新封好,看着骆易坤,只听他又道:“方才王公公来过了,将那原信取了去,应当是呈给圣人了,说不定圣人看过信后,令三司推事(1)的旨意就下了。”
顾沉渊手指轻轻点着桌案,道:“这封信,可否让顾某取走?”
“王爷取走便是,无妨。”骆易坤叹息一声,道,“只是听闻曲家仍有一女在逃,无辜女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顾沉渊眸光晦暗,将信收起来之后,便起身行礼,道:“骆大夫,顾某尚有公务,先行一步去处理了,待圣人旨意传下后,顾某再前来商讨此案诸事。”
骆易坤欣然应下,将顾沉渊送到了御史台的大门口,待顾沉渊所乘马车缓缓行进消失在了巷口,才反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