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女讼师(穿书)(2)
而相比之下,在江问蕊发达之后,虽然与母亲和时常关照着曲昭雪,但曲昭雪却并未因此获得什么益处,反而在各种贵女的宴席之上充当江问蕊的陪衬,以衬托江问蕊那副才智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之姿。
在书里的描写中,曲昭雪与那些恶毒女配一样,绞尽脑汁想要抢走女主江问蕊的未婚夫婿云修竹,并且在江问蕊应良国公世子之妹云笙之邀,携她和其庶妹江问蓉前往杏园赴宴时,出于嫉妒之心,将□□下在茶壶之中,好杀死她姐妹二人,以图泰兴侯府与良国公府的这桩婚事。
谁知江问蕊竟没饮那茶,只江问蓉饮下,尚未到豆蔻年华的小娘子便这样香消玉殒了……
书中写,曲昭雪被捕后高声喊冤,过了几日想出个借口,说自己是想要向江家姐妹下巴豆粉,让她们多上几趟恭房,她便能以有机会独自迎接良国公府的云笙,顺便寻到机会与前来送云笙的云修竹独处,但是京兆尹却从曲昭雪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搜到了未用完的□□,还在茶壶中和江家姐妹的茶水中中查到了□□的痕迹。
更要命的是,当曲昭雪提出自己曾在家门口的药铺里买过巴豆粉以证清白之后,京兆尹连夜探查,却发现曲昭雪也曾在那家药铺中买过□□。
如此顺利圆上了证据链,曲昭雪就这样被打成了犯下故杀之罪的恶毒女子。
看书时的曲昭雪对这个角色也有些嫌恶,恨不得她早日下线,为男女主的感情升华铺路,然而穿书过后得到原身记忆的曲昭雪深知。
她只是想要下一包巴豆粉而已……
她被捕之后本以为父亲能救她出狱,却发现证据确凿,而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才承认自己只是想要下巴豆粉而已……
可是在她面前,铁证如山,无人愿意相信,她不是那个下了□□的凶手,众人更愿意相信,她是京兆尹判词中那个“嫉妒成性,面目可憎,罪有应得”的恶女……
曲昭雪的双眸在黑暗之中也毫不掩盖其光芒,虽然置身监牢之中,却脊背挺直,如同她每次身处法庭辩护人席一般成竹在胸。
她自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子。
既然事情不是她做的,谁也别想让她背这口黑锅。
她父亲毕竟是官身,哪怕官职不高,在长安官场之中,若是有了个被行刑的杀人犯女儿,只怕今后难以生存了……
而且,她的性命,也要这样不明不白地丢掉,日后也难洗冤,只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曲昭雪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镣铐,听着这个清脆的声音,抿了抿唇。
如今她面临这般棘手的情形,唯一一个有能力救她出囹圄的人,就是判她绞刑的那个京兆尹,原书的正义男配了。
京兆尹,名为顾沉渊,原书中将他描述成一个包青天一般的绝世好刑狱官,虽然家世显赫,已有襄郡王的爵位在身,但是小说伊始便已经官拜三品京兆尹,进而入大理寺为大理寺卿,成为朝廷肱骨之臣,谁知正值盛年之时,却因发觉断错案而落得个自缢的结局。
书中写顾沉渊对每个案件都十分慎重,任京兆尹三年、大理寺卿三年无一错案,却在入刑部为官后,被发现自缢于府中,只留下了一封“枉断错案,愧对家父,以命相抵”的遗书。
至于为了何案而愧疚自尽,书中倒是没有言明,只写到男主云修竹前去参加他的丧礼时,听到其父云秉正与刑部尚书白汝文所言:
“可怜顾家满门,均是正直之人,却如此苦命,父慎郡王冤死,母被害,子自尽。”
顾沉渊身为异姓王的身世在长安城中成谜,当时云修竹觉得奇怪,上前询问,二人却均捻须不言,将话题岔开了。
曲昭雪看书时并没有留意这个情节,只觉得天下有如此正直的刑狱官,实在是难得,只是不知是何案让他这般愧疚,又甘愿将生命献出。
现在看来,倒极有可能是此案,不过,若不是此案倒也无妨,她若是想要脱困,倒是能够利用一下……
此时,一阵“哗啦啦”的摆弄锁链的声响传来,曲昭雪闻声转过头去,只微微抬了抬眸,只循着那突然出现的灯笼光亮,看到了一个身穿古装电视剧上那种狱卒衣裳的男子缓缓前来。
这人留着灰白山羊胡,约莫五十岁的年纪,懒洋洋地在曲昭雪牢房门前点上了烛台,又蹲下身子,道:“曲娘子,某来送些晚膳,你阿耶今日来看你了,只是王爷的命令是不准任何人探监,某便不能放他进来,不过放心便是,明日临刑前你还能见到他,跟他最后说几句话,再吃上几口壮行饭。”
曲昭雪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心中暗道,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