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女讼师(穿书)(15)
此时一个小伙计也站出来道:“奴婢每夜都记得灭灯的,绝没有哪一夜忘记了。”
顾沉渊手指点了点那烛台,又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揩了揩自己的手指,见莫愚回来向他行礼点了点头,顾沉渊便微微颔首,只是面色并无半点缓和,仍然十分冷峻,一边盯着跪在地上的橘红,冷嗤了一声,道:“来人,将疑犯橘红押回京兆府。”
橘红登时瘫坐在地上,而徐掌柜则大惊失色,慌忙上前道:“王爷这是何意啊?这橘红年纪尚小,在鄙店做活也没出过什么岔子,怎么就要将她押入大牢啊?”
云修竹十分惊讶地看向顾沉渊,而顾沉渊捋了捋衣袖,不疾不徐道:“江娘子会滑倒,乃是这地板之上的蜡油所致,方才本官的护卫去查探过,江娘子鞋底有残存的蜡油印记,而蜡油如何产生,便是这栏杆上烛台滴落而下的,橘红身为负责洒扫楼梯的杂役,没能将蜡油擦净,最低也是个过失杀之罪,是否是故杀还要本官进一步查探。”
几个护卫便上前去想要将橘红拉起来带走,而橘红则拼命地躲闪着,嘴里大喊着“不是婢子,不是婢子!”,接着爬到了顾沉渊眼前,伸手去扯他的袍角,道:“确实不是婢子,今夜打烊之后婢子实在是累得紧,蕊黄姐姐心疼婢子,便提出帮婢子洒扫,这片楼梯便是蕊黄姐姐帮婢子擦的。”
众人又传出了一阵惊呼,而顾沉渊倒像是毫不意外似的,只轻飘飘地望了徐掌柜一眼,徐掌柜立刻会意,差小伙计去寻蕊黄,可那小伙计不一会儿便跑着回来了,一脸惊恐道:“不好了,蕊黄不见了!”
第7章 昭雪 七 曲昭雪抬眸望向那慌慌张……
曲昭雪抬眸望向那慌慌张张的小伙计,倒是毫不意外。
其实这种作案手法并不稀奇,只是今日行凶之人运气不好罢了,若是没遇上京兆尹亲自在此,只怕便当做意外处理,赔钱了事了。
那栏杆上烛台滴落到地上的蜡油,离栏杆极近,正巧在楼梯的边角处,江问蕊怎会走那种地方。
除非是有人刻意引导……
所以……难道这一切都是针对泰兴侯府的行动,目的真的是与之前的曲昭雪一样,要拆散这对恩爱鸳鸯?
可是这个蕊黄是怎么知道事情败露,能这么迅速地逃跑的呢?
曲昭雪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顾沉渊说几句话,而顾沉渊只远远地望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立刻下令道:“众人听令,第一,派人搜查整个杏园,尤其是蕊黄的屋子,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第二,派人去各个城门口把控,发现出城的女子立即拦下……”
跟着顾沉渊前来的护卫几乎立刻领命动了起来,而顾沉渊转头望向徐掌柜,道,“蕊黄可还有家人,或者是别的宅子?”
徐掌柜惊得双目圆睁,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蕊黄是个孤儿,约莫两年前徐某从人牙子手中将她买下时,她才约莫十岁的年纪,自此整日都呆在杏园之中,没什么宅子,也没什么家人了。”
顾沉渊双目微眯,审视着徐掌柜,道:“烦请徐掌柜备些笔墨,向本官描述一下蕊黄的模样。”
徐掌柜急忙差人去准备笔墨了,而周围的人一散,只剩下了与曲昭雪铐在一起的那两个护卫依然忠于职守,曲昭雪登时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曲昭雪本能有些紧张,可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易容成一个黑脸大胡子罪犯了,便挺直了胸膛,无所畏惧地迎上了众人的目光,那云修竹目光落到她身上,皱了皱眉,略带嫌恶地望了她一眼,便上前向顾沉渊行礼道:“王爷可还记得,几个月前,江家二娘子被杀之案,凶手曲昭雪经王爷之手,被判了绞刑?”
顾沉渊挑了挑眉,并没有看向曲昭雪,反而温和地望着云修竹,道:“自然是记得。”
云修竹眉头拧得极紧,道:“云某记得,当时曲昭雪供认,本想暗害云某未婚妻子,只是不小心才让江二娘子受了无妄之灾,既如此,曲昭雪与蕊黄均是针对云某未婚妻子而来,此事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王爷是否要在那曲昭雪行刑之前再讯问一下,看这其中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看来这云修竹对曲昭雪的偏见和误解真不是一般的深……
曲昭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云修竹确实形貌极好,有玉树临风的仙人之姿,虽家世显赫能走门荫的路子,但却毅然选择寒窗苦读参加科举,且不负众望勇夺今科状元,只待九月初一大婚过后,便参与吏部释褐试,应当能直入六部为官。
无论官场之路如何,他都是未来的良国公,而且有爵位在身,他的官场之路也不会太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