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神重生在1927(116)
张氏从丈夫清俊容颜上,一时间联想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总是长久沉默到麻木的一颗心,这时竟想起那本被她评价为似乎并无意义的《大道仙途》中,主角不甘于命运怒吼出来的话。
她竟一时也想:女人真的便不如男人吗?女人难道不是人吗?为什么只因为是女人就命该如此?
这命运——究竟是凭什么呢?!
“阿五?”现实中的声音喊道。
把愣怔中的妇人唤醒到现实,张氏侧头看许怀清递还的稿子,一双手伸过去摸到稿子这头,便见自己这双粗糙蜡黄的手,和许怀清修长白皙的手指对比的很是有点惨不忍睹。
张氏捏住稿子快速的缩回去这双不甚美观的手,这妇人生出了点自惭形秽,只是因为单纯的美与丑的对比产生出这样的卑怯。
她那位丈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被对比的很是惨烈的手指,却是心绪更加复杂,嘴唇动了又动,还是低声说:“这么多年……还是我欠你的更多。”
“你不要说这种话。”张氏低声回道,“小说也看完了,你工作又那么忙,快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许怀清似是还要说,不过终归是转念一想,妻子张氏尚且没有因为旧情哀怨不已,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果总说些哀哀戚戚的话,似乎也很不是个样子。
便叹口气:“我倒是还不如你,以后的日子,我们只管向前看,过去的事便过去了罢。”
张氏很是纳罕的看他一眼:“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许怀清被妻子不作假的神情噎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但复又笑出声。
张氏低头抚平稿纸,不理会身边这莫名其妙的人,等他笑够,才听这人说:“好,女子为人便该无情些。”
听得张氏愈加觉得许怀清大概是离疯掉也不远了。
而这人也总算回归原本要说的话,只是话题突然转变,听着便是很有点突兀的说道:“写东西是否真的需要些意义?”
问完,身边人是惯常沉默,许怀清本就也未曾想过从张氏这里得到答案。
只是作为孩子共同的读者兼父母身份,他今夜也实在是疑惑,而家中与他对这小说评价一致的也只有张氏,所以心中的疑问,张氏竟是最适合聆听的那个人。
许怀清问完,二人皆是无声的坐了一会儿,因为这安静,于是客厅中两人之间的时光似是短暂的停止了流转,在这对儿早就走上陌路的夫妻间生出了点虚幻的温情。
想着也许并不会等来答案,许怀清拎着西装外套站起身,对张氏点头柔声说:“你也早点睡。”
又叮嘱:“你睡眠一向不好,睡前记得喝杯热牛乳。”
却在抬脚走了两步之余,听身后那位传统旧式——完全有悖于他价值观的妻子,声音虽低但也清晰不过的说道:“有意义没意义,不也要看读的人是怎么想吗?”
“《巴黎圣母院》有人读完还说荒诞无趣,《堂吉诃德》有人当搞笑小说看完……”
许怀清转过身看沙发上那垂头,翻着手中稿子的妇人。她轻笑了声:“无论有没有意义,看完想到的是什么,这都是读者的事情了。”
“在我看来。”张氏抬眼看着自己这位优秀的丈夫,“少庭能去写,能去刊登发表让很多的人看到,这已经是十分难得厉害的事情。”
“许怀清先生,你又怎么知道读者从少庭的这篇小说里,感受不出什么意义呢?”
---
这场谈话也只有张氏与许怀清彼此知道,许少庭这时候还不知张氏对他这篇小说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此时张氏与珍珍凑在一处看最新章节剧情,许嫣然便问他:“我记得你大纲里,原来的剧情可不是这样。”
许少庭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写着写着,有了新想法,偏离了大纲也不奇怪。”
许嫣然:“……也是这个道理。”
身旁珍珍率先看完稿子,小姑娘却是意犹未尽的插嘴说道:“还是那个文风,有什么变化?原来长夜中奔跑的那巨人是夸父,他一直在追逐太阳——”
“可为什么要追逐太阳?”珍珍眨巴着双天真大眼睛,目光疑惑不解的看着兄长。
许少庭:“还没写到……他想追不就是理由吗?”
珍珍这回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理由,我记得神话故事里,夸父逐日而亡,小说里的夸父也会死吗?”
许少庭还没回答,许嫣然已经秀手探过来,干脆利落的捂住小丫头嘴巴,瞪着许少庭便说:“你可千万不要剧透,剧透了再看就少了许多乐趣了。”
“你大纲都看过了,还怕什么剧透?”
“反正你现在剧情和大纲不一样了,那大纲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