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终于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就要问。”

对面大概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语气噎了一下，顿了一秒才回道：“……你问。”

“什么叫……‘西位’？”

“……哈？”

“是‘东南西北’那个‘西’吗？说实话，不是很吉利……”

“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对面愤而挂了电话。

青年只听到“嘟”的一声，小铁饼就再也没发出人声了。他放下这个方方正正、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看了几分钟，然后轻轻将它搁到了桌上。

“有意思的东西……”

他又看了看配色花里胡哨、文字单看都认识连起来就莫名其妙的电脑屏幕，脚下不自觉地转了转椅子，挑眉一笑。

“有意思的地方。”

***

晚上，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楚应澄一点点扒拉着记忆里那些模糊的影子，艰难又缓慢地用上了导航地图。

沿着指示徒步走了二十分钟，可算是到了地铁站。换了别人指不定要喊累，但楚应澄却一点没觉得这么长的步行距离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具身体也太不中用了。

也就这么点路，快步走过来居然会双腿酸痛，实在太缺练。明早开始，锻炼的时间必须翻倍！

楚应澄这么想着，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踏上了手扶电梯。

——不要紧张，要装作天天都用这个东西！

他就这么绷着脸到了地铁闸机前，然后问题又来了。

这个会自动开关的门，虽然轻轻一跳就能过去，但应该不能随便过的，对吧？那要……怎么进去？

楚应澄站在闸机附近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有拿长方卡片的，有拿圆形片的，还有拿小铁饼，哦，是拿“手机”的。但是具体怎么弄，还是搞不清楚。

他正踌躇着，旁边来了个地铁的工作人员：“先生您好，需要帮助吗？”

楚应澄先是一惊，随后又强行镇定下来。

——居然被人这么简单就近身了！

——冷静，要装作经常来的样子！

“呃，我……”楚应澄不自觉转了转手机，他想要问问，但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才不会显得那么……奇怪。

相比之下，地铁小姐姐就自然多了。不会搭地铁的旅客，她见得很多，但长这么帅的就少之又少。要不是她这个地铁工作人员“捷足先登”，指不定待会儿就有其他热心小姑娘来给这小帅哥帮忙了。

“先生，你可以下一个轨道交通的APP，也可以直接打开X付宝找到搭乘地铁的功能……”

楚应澄看这个陌生的姑娘离自己这么近，默默后退了一步，以免不小心碰到人家姑娘。然后姑娘说的那些……反正听是听了，懂是没懂。

什么“挨批批”？什么“X付宝”？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试图在记忆里找，但是效率太慢了。

最后，地铁小姐姐看着楚应澄一脸茫然，也服了。这年头还有不会开X付宝的人？这个小帅哥是从什么山旮旯里出来的吗？

小姐姐索性借了楚应澄的手机过来，当着他的面帮他找。然而一打开手机桌面，她就被小帅哥手机里三页、爆满、完全不整理的APP列表惊呆了。

——自动装机也没这么多APP吧？！这是被病毒入侵了吗？？？

小姐姐，也退败了。

好在她帮着楚应澄，误打误撞地叫出了人工智能，然后让楚应澄说了句“打开X付宝”，这才得以进了地铁。

楚应澄心里很高兴，礼貌道谢进了地铁。

——这个手机里还有个能说话、什么都知道的“人”！

——回头问问她什么叫“西位”，她应该也知道吧？

楚应澄在地铁上正研究人工智能研究得高兴，抬头想看看到哪站了，余光忽地瞥到些不对劲。

一个男的……在摸小姑娘？

楚应澄都没想是不是误解了，是不是这两人认识，他只是看到小姑娘脸上的震惊和惊慌，想都没想就一步上前踹向男人！

“呃！！！”

那男人看着四十来岁，百六七十斤，居然被楚应澄一脚踹倒在地！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连那个小姑娘都差点惊得一蹦。但小姑娘很快反应过来，略带感激地看向楚应澄。

被踹在地的男人龇牙咧嘴，瞪向楚应澄：“你……！”

“破落玩意儿，狗爪敢碰小姑娘！”

楚应澄最知道先声夺人，气沉丹田厉喝断话，气势一下压过对方：“看什么？！诬赖你了？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个公的吗？”

他喊话压声，居高临下，背着光的脸看起来冷厉极了。其实他今天穿得很简便，刘海全部撩开，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小揪揪。整张脸露出来，十分俊逸。但他垂眼盯着男人的神色，任谁看了都觉得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