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换你(69)
十九年,每一夜都如此。
似乎是丹药起了效果,景启脑中的情形慢慢消退,睡意渐浓,景启慢慢闭上眼睛睡去。
天明之时,云锡的手臂已然止了血,门口传来的推门声惊的云锡忙放下了袖子,白色的的 衣袖昨夜还是沾上了血迹。
景铄在书房一夜未眠,云锡哭着求他的画面无比锥心,天明之前景铄便想好了,他要云锡 ,即使云锡再恨他他都不怕,他要同云锡解释,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他相信云锡愿意给 他一个机会,只要说清楚,只要解释明白,云锡一定不会再想离开他的。
于是天刚放亮景铄便来了正院,一推门,就见里间妆台前铺了一地的鸾玉碎片,云锡满眼 恐惧的盯着他,不断往榻角缩着,一双手捂着耳朵,手臂的伤痕清晰可见。
景铄看着眼前一片混乱,骄傲的太子殿下一整夜的所想全部破灭了,云锡摆到明面上的抗 拒从严由里到外的抗拒让景铄停了脚步,只看着云锡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
罢了。
云锡看着景铄唇边的那丝笑和没做停留的转身,心里不知道什么地方被扯了一下,竟生了 一丝想要喊住景铄的想法,不过也只是一丝而已很快就消散了。
时辰尚早,天才亮,太子府并没什么人走动,景铄步在空荡的府里,忽的就生了那么一丝 挫败,从小到大他是尊贵的嫡皇子,是骄傲的太子殿下,他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易得到,从没有 任何人像云锡一样抗拒他害怕他。
景铄想笑的可是连勾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有什么资格埋怨云锡的抗拒呢?景铄想起那 夜遇刺受伤回府之后云锡脸上那藏不住的焦急,想起云锡替自己挡的那一剑,景铄肯定云锡是 喜欢他想要依靠他的,可他却因为一个凌子风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将云锡一推再推,推到 如今这种云锡见了他都要躲的地步。
算了,躲就躲吧,左右云锡是走不了的,无论生死云锡都是他的人。
景铄如是想着。
三日一晃而过,太子临朝。
景启最近大概是睡的足了,上朝训起那帮只会提意见的大臣都比从前更中气十足了,脸上
都泛着红润。
下了朝景铄到了御书房请安,说来这还是景铄自大婚后第一次单独来御书房请安。
景铄规规矩矩地磕了头,景启对上景铄的目光时明显颤了颤,手里的折子被汗此湿了一个 角,脸上的红润也退了些,
“父皇可是身子不适? ”景铄仍跪在地上一派孝子模样,又道:“儿臣前几日闻听父皇在 服一鹤道长的丹药,父皇恕儿臣多嘴,丹药虽好但不可多食,一旦。。。”
景启顿时就起了一股火,却也强压下去了: “太子孝心朕明白,无事便跪安吧。”景启不
明白景铄这难遇的请安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丹药之事还不必听他置喙。
景铄看着景启眉间隐约怒气,心下浮了些笑意,一个头叩在地上道:“儿臣告退。”说完 便起身退了三步然后转身走了,十分干脆。
出了御书房景铄便在永胜耳边传了一道旨意,永胜挑眉转身去办了。
“一鹤道长,药量可以加大些了,咱家听说皇上服着道长的丹药晚间睡的虽好些但时间总 是短的,如今药量便大些也是不碍事的。”永胜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一鹤道长的住处,传了景铄 的令。
一鹤捻了捻不算花白的胡须道:“公公,皇上的药量如今是够的。”
永胜一笑道:“太子殿下说药量不够。”
一鹤就算再傻也能听明白其中意思,忙颔首道:“是了是了,小道明白。”
闻言,永胜满意的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一鹤手里道:“道长辛苦,太子殿下 到底挂心皇上的身子那就少不得辛苦道长了,道长事情办得好就等来日享福吧。”说完攥了攥 一鹤拿着钱袋子的手,意味十足。
一鹤汗颜一连串的应了永胜。
景铄出了御书房便去了承祥宫,有些事景铄需要弄明白。
林太后一见景铄就拉了过来,连礼都没让行,先是拉着问了一通云锡,又心疼的说景铄瘦 了,景铄俱应了,毕竟这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关心太子府的人了。
林太后饮茶的片刻,景铄开了口 : “皇奶奶,孙儿知道您最疼孙儿,求皇奶奶告诉孙儿,
母妃到底因何逝世?”
林太后险些没端主茶盏,放了茶盏又拉着景铄的手道:“好孩子,怎的想起问这些事情了 ?你母妃是生了你之后病逝的,那时你还小。。。。。。。”林太后又絮絮的说了许多景铄小
时候的事。
景铄嘴角噙着笑,但笑意仍未达眼底,只礼貌地听着林太后伤怀,林太后如此顾左右而言 他,每每提起景铄母妃林太后皆能将话头转到别的地方,至此景铄更加相信他母妃的死绝不会 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