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宫略(55)
许幼安闷声道:“不喜。”
“为何?”
“它们抢走了你。”
赵弘殷勾着嘴角,轻声说:“我从未被抢走。”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便一同回到了屋里。刚坐下,上了茶水,赵弘殷就问道:“山中闲客是何人?”
许幼安捧着茶杯歪了歪头,“你见过那幅画了?那画是幼安母亲所作,山中闲客是母亲未出阁前的雅号。”
赵弘殷破颜微笑,“原来是许夫人的墨宝,果真是妙手丹青。那画在我这屋里,一会儿我便让人给你送去。”
“好。”
“还有你的求凰也在我这儿。”
“求凰也在?”
“嗯……若不是见着那琴,我还不知幼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许幼安心中一动,赵弘殷这语气不对啊。
他思忖了一会儿,才答道:“这我本就不愿告诉你。”
赵弘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幼安还未告诉过皇长孙哥哥,我与母亲曾被……幼安自小被当做女儿养大,琴棋书画都学过一些……”许幼安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将当初遭受的事断断续续的给赵弘殷讲诉了一遍,“如此污秽之事,恐入不得皇长孙哥哥的耳……”
赵弘殷顿时熄了被隐瞒的怒火,心却被揪住,“是我不好,提这事作甚?幼安莫难过,那姨娘如今如何?我派人去教训她帮你出气可好?”
许幼安心中“哼”了声,还敢与他置气?
面上却是凄楚道:“姨娘已被祖父惩治,只是父亲依旧不喜母亲和幼安。”
赵弘殷心道这样的父亲拿来作甚?但为友者,不诽其亲也。同时他也顾及着许幼安的心情,只好道:“令尊不过是被人蒙蔽,总会明白的。”
许幼安似被劝住,点了点头将茶水喝了。
赵弘殷本想着让幼安为他弹奏一曲,如此这般,话也说不出口了。
许幼安见他眼中似有憾意,便道:“琴棋书画初学虽是被人所迫,但至今幼安也已爱上。皇长孙可要听我一曲?”
赵弘殷露出笑容:“皇长孙听着别扭,幼安唤我名便是。今日有幸能听得幼安一曲,吾心足矣。”说着,便让人小心着将古琴取了出来。
“弘殷哥哥。”许幼安右手扶琴,左手拂袖,对他微微一笑。
赵弘殷心猛地一跳,只觉这人这琴美得难以言表。
琴音从许幼安的指尖如潺潺溪流缓缓而来,似柔声低喃,又似唉声凄诉。时而又高亢嘹亮,时而又空灵婉转。他抬眼看向赵弘殷,“弘殷可知这琴之名?”
赵弘殷微微出神,“其名求凰。”
许幼安嘴角噙着笑意,神思渐渐飘远。曾记得,他初次为赵弘殷抚琴,那人却不问琴音却问琴名。
“其名为鲲,取其高飞之意。”许幼安如是答道。
“你之琴音不合其意,不若改了吧。”
许幼安微微一愣,“改为何?”
“求凰如何?”
“也可。”
那时他和赵弘殷的关系渐渐亲密,而他心中实也未有高飞之意,改名也无妨。但如今想起,恐在那时他就已经动心。
“幼安?”琴声突断,赵弘殷不由皱了眉。
许幼安收回手,心中情绪翻滚:“幼安琴艺未精,等日后精进再为弘殷哥哥弹奏。”
赵弘殷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既是求凰,日后就别轻易弹奏了。”
许幼安却是笑:“于你弹奏,无妨。”
“幼安,你……”
“皇长孙,范夫子来了。”元宵从外面进来道。
赵弘殷的话被打断似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许幼安让候在一旁的扣儿将琴收了,就起身同赵弘殷一起去听学。
范夫子知识渊博,讲起学来也十分认真,听着也有趣。这日讲课结束,范夫子却没有离开,反而看着他和赵弘殷,神情有些复杂。
“夫子可有什么难言之事?”
范夫子说:“臣已向陛下乞骸骨,不日便将归乡。今后无法继续为皇长孙师,心中尚有遗憾。”
赵弘殷微微一愣,眼中虽有不舍但还是道:“归乡是夫子多年心愿,不必为弘殷挂心。”
范夫子眼底到底有些酸涩,他叹气道:“皇长孙可听得一言?”
“夫子请讲。”
“臣有幸为皇长孙蒙学,却未能授您君王权术,此乃人生一大憾事。至此臣有一言,若要大善必得大狠。皇长孙是大善之人,可只有大善也非是为君之道。”范夫子又看向许幼安,道:“我虽教导你时日不长,但也知你聪慧。若你有心,考取童生,进入殿试,甚至那状元榜眼也能一盼。”说着范夫子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你志不在此。”
许幼安拱手道:“幼安辜负了夫子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