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神医伯父要报仇，不是必须将你杀死，有时候让你活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比直接杀了你，更为有效。”

说着，凌霄递给姬昶一记暗示的眼神。

赤练神色一震，像是察觉到凌霄真正的用意，她妖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气：“孽女！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生下你！你跟蒋崇光一样，外表看着人模狗样，实则也是个黑心黑肺的烂货！”

趁着赤练被凌霄的九幽真火牢牢地压制住，姬昶敏捷地从怀中掏出一瓶早就备好的毒药，利索地给赤练喂下。

“这个毒叫噬魂散，是幽兰谷研制出来的。服用之后，她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个不知痛不知苦的傻子，从此以后她就只能呆呆傻傻地活着，生不如死。”

姬昶特地跟凌霄解释了一句。

这种毒药，跟蓝魔山的魔魅一样无解。

除非有凌霄和小强这种外来者出手相助，否则……赤练以后就只能做一个头脑混沌、无知无觉的傻子，只能苟活于世。

魔教不会要她，因为她变成了一个没有武功和心机的废物。

普通的江湖人也不会要她，因为她呆呆傻傻痴痴笨笨，谁也不会救助这样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魔教妖女。

姬昶终于成功地报了仇，积压了十几年的痛苦与仇恨一瞬间倾泻而出，留下来的只是一种空虚与荒谬感。

姬昶压根儿就没有预料到，能够帮他报仇的不是昔日那些肝胆相照的江湖朋友，而是……仇人的嫡亲女儿！

这样看起来，何等讽刺，何等可笑！

姬琤与父亲心有灵犀，他走到姬昶身边，低声安慰道：“爹！你大仇得报，以后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谷中守着娘，等你百年之后，我会将你们安葬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

这便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姬昶蓦地眼眶一红，笑道：“阿琤！我先回房歇息！你跟绯红师兄把这个魔教妖女丢出去！”

姬琤立即乖巧地答应了。

片刻后，凌霄和姬琤一起指挥两个仆从。抬着半疯半傻的赤练一直送到魔教在后山设下的秘密据点，小酒村。

赤练一扫从前的威风八面，中了姬昶神医的噬魂散，她变得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嘴角流下可笑的涎水，昔日明艳的美眸也蒙上了一层木讷呆滞的暗灰色。

凌霄对赤练并没有半点同情，毕竟在前世的剧情中，就是这个赤练害得原主惨死，被关押在蓝魔山的地牢中。

原主至死都没能从蓝魔山逃出来，跟姬琤小神医见上一面。

恨么？

可能有的吧。

凌霄冷冷地盯了赤练一眼，赤练像个无知小儿一般傻兮兮地坐在小酒村的酒肆里，嗅到一股奇异的酒香味道，然后她随手抱起一只酒坛子，大口大口地灌酒，一边发出痴痴呆呆的笑声。

“霄霄，走吧！我们回家。”

姬琤站在凌霄身边，伸手紧紧地抓住她，像是害怕她离开，害怕她会伤心难过。

凌霄跟姬琤一起回到幽兰谷中，没过两天，就从姬昶口中得知消息，魔教派人来到小酒村，发现了中毒的护法赤练。

但是魔教并没有救治赤练，而是将她抛弃了，随意地丢弃在小酒村里，任凭她自生自灭。

按照教主的意思，魔教本来应该将赤练当场处死，但是看到赤练中了幽兰谷的迷毒噬魂散，不知为何，教主突然大发慈悲，并没有派人铲除赤练，而是将她丢弃在小酒村里。

这个消息一直被幽兰谷瞒得死死，大概过了几年，威虎堂的堂主蒋崇光偶然得知此事，他一直痛恨赤练和凌霄，视赤练为自己的人生污点。

没想到，他一直追杀不成，赤练反倒是被幽兰谷害惨了。

那时候，蒋崇光忙着给自家宝贝女儿蒋含韵保媒，他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将女儿嫁给观雪楼的宜岚公子。

但是宜岚公子一口咬定，他不喜欢蒋含韵，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蒋含韵为妻。

第四百三十章魔教每天都在装比（35）

回到现在，凌霄和姬琤将赤练送到小酒村之后，便沿着魔教挖掘的密道，小心翼翼地回去了。

随即，姬昶做主，亲自在飞雪楼四周设下阵法，杜绝魔教妖人的入侵。

凌霄和姬琤合计一番，认定幽兰谷中藏着一个内奸，但是姬琤跟一众师兄妹感情甚笃，多年来一起成长，如果出现一个叛徒，对姬琤来说，无疑是极为沉重的心理打击。

月夜，凌霄和姬琤坐在窗前，温了一壶幽兰谷的陈酿梨花春，凌霄替姬琤斟了一杯，笑道：“别难过了。也许我们判断失误，所谓的内奸并不存在呢？”

姬琤懊恼地揉了揉额头，回道：“魔教妖人在飞雪楼底下挖掘了一条密道，赤练又可以随时潜入幽兰谷，这些都是极为靠谱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