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学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凌夜怎么会……是不是打算先礼后兵，欺负罗岚同学？”

“有可能！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他的性子就是蛮横不讲理的。”

凌霄没有搭理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跟罗岚笑嘻嘻地问道：“你昨天的作业做好了么？”

罗岚跟他聊了几句，不似刚开始那般沉默冰冷，只是他的眼镜和刘海依旧将他真实的容颜遮挡住，让人看不真切。

“做好了。你呢？”

罗岚转过头来，定定地望了他一眼。

凌霄大喇喇地笑道：“没做！我没有做作业的习惯。”

罗岚微微一囧，怎么感觉凌夜同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学生的主业是学习和上进，而不是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在学校里游手好闲，时不时地欺负那些无辜同学。

但是罗岚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他微微低下头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肩上的书包。

凌霄跟罗岚道别，走到自己的教室里。

课代表来收作业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直接绕开凌夜，没有跟他收取任何课堂作业。

凌霄无聊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台湾言情小黄书，随便翻了翻，越是读到后面越是觉得无趣，都是一些腻死人的言情。

凌霄放下小黄书，将一支签字笔放在指尖慢悠悠地转动。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落在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操场上。

那里，学校高中部的足球队正在热火朝天地踢球，高中部有一部分学生是体育特长生，这些学生一般都是有家庭背景的，不需要优秀的学习成绩，仅凭家里的关系和一些体育成绩，就能顺利考上大学。

凌霄百无聊赖地观察一番，不知何时，数学老师杜老师突然走进来，点名将凌霄叫了起来。

“凌夜同学！你来一下！”

凌霄微微一怔，伸手指了指自己：“杜老师，你在喊我？”

杜老师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板着脸回道：“嗯。”

凌霄将课桌稍微挪开，自己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他长手长脚，个子足足有一米八，身材看起来还是比较清瘦和矫健的。

黄毛和小时坐在不远处，冲着他比手势：“老大威武！”

班里有几个跟凌夜不对付的男生，故意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完了完了！凌夜肯定是被数学老师盯上了！”

“该不会被杜老师要求退学处理吧？据我所知，他从来不做作业。”

凌霄对这些人的冷嘲热讽置之不理，从教室后门走出来，便一路跟在杜老师身后。

来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

杜老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沓奥数比赛的练习题，一把丢给懵逼的凌霄：“拿去！就在这里做！”

凌霄下意识地问道：“不是，杜老师，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杜老师微微一怔：“看上你什么？你别误会，我叫你来，是为了测试一下你的数学天赋。”

凌霄了然地点点头，立即取出纸笔，规规矩矩地坐在空闲的办公桌后面，然后迅速开始解题破题。

下节课刚巧是自习课，杜老师就擅自做主，将凌霄留在数学办公室里。

几个数学老师走进来，看到凌霄埋头做题，聚精会神，就连身边的人在聊天或者说说笑笑都不能打搅到他。

其中有个女老师好奇地压低嗓音：“他不是那个校霸么？杜老师把他叫进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惩罚他做数学题吧？”

另外一个男老师取笑道：“杜老师真会玩。体罚起不到效果，所以他现在改用数学练习题的方式来惩罚学生了？”

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凌霄突然放下纸笔，将完成的奥数比赛题目交给杜老师。

杜老师正在整理教案，将凌霄手中的奥数题接过来，不冷不热地回道：“你先回教室！等我批改结束，我再来找你！”

凌霄乖巧地答应一声，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就见罗岚抱着厚厚一沓作业本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

凌霄迎面遇到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问道：“罗岚！好巧啊？”

罗岚微微一愣，藏在厚厚刘海后面的眼睛瞧了她一眼，冷淡地回道：“你来办公室做什么？”

高三年级的数学课代表，罗岚都是认识的。

就凭凌夜的校霸性格，还有不求上进的习惯，他应该不会主动跑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

凌霄故意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笑道：“我来做作业。今天早上问你的，你又不肯借给我抄。”

凌夜的嗓音清雅如洗，宛如明月松间，清泉石上，透着几分清朗。

距离咫尺之间，罗岚似乎能嗅到少年身上那一股幽淡的暗香，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