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哭丧着脸：“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行房，主母将她赐给我做通房丫头，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大夫遗憾地叹了口气：“二公子，节哀！”

凌霄坐在屋子里，等陈羲回来，她神色不改笑道：“二公子，今晚你还是找别人吧！我看那个婉燕对你一往情深，就是个不错的。”

陈羲忧心忡忡地盯着她：“你病入膏肓，大夫说你只剩下两个月，你该怎么办？”

他这是第一次对女子怦然心悸。

结果没等他付出爱恋，对方就变得命不久矣，岂止是一个惨字？

凌霄淡定地笑道：“死生有命。二公子不必替我费心。”

刚才那个医馆大夫替她诊治的时候，她故意祭出强大的精神力，在大夫跟前伪装出一副内伤严重的样子。

那大夫只相信自己的医术，却不知道凌霄有这样的本事。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陈羲陪着凌霄坐了一会儿，谢姨娘突然派人来唤他。

丫鬟赔着笑：“青萱姑娘，谢姨娘让你也一起去。”

凌霄神色莫名，瞟了陈羲一眼，陈羲心领神会，笑道：“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来到谢姨娘居住的半月阁中。

谢姨娘穿着体面的深紫色织锦团花百蝶百褶裙，画着淡妆，发髻上插着赤金红宝石步摇，看起来富贵逼人，姿容出众。

陈羲继承了谢姨娘的美貌，长得有点阴柔，也算是安州城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当然，跟之前那个第一才子晏殊，还是没得比。

谢姨娘拉住陈羲的手，体贴地问了几句，然后转眸看向沉默不语的凌霄。

她眼中骤然间滑过一丝惊艳，笑道：“青萱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陈羲的房里人！以后可要尽心伺候，不能让陈羲失望。”

她对凌霄敲打一番，便吩咐丫鬟取出一套衣服，面料算不上顶好，对丫鬟来说，却是非常考究的料子。

谢姨娘将簇新的衣服赏赐给凌霄：“你这孩子，以前穿得普普通通，以后要跟着陈羲，穿着打扮不能太过寒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半月阁跟我请教，懂了么？”

凌霄故作乖巧地笑道：“懂了！”

陈羲欲言又止，原本打算将医馆大夫的诊断结果告诉谢姨娘，但是考虑到凌霄的心情，他有怜香惜玉的习惯，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谢姨娘。

两人从半月阁出来，陈羲正要牵起凌霄的柔夷，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二公子！我生了病，怕将病气感染给你，以后还是少接触，等我走了，二公子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通房丫头。”

陈羲心中感动，误以为凌霄对自己也是一番深情厚谊，他对凌霄一见钟情，自然是希望对方也能瞧上自己，对他芳心暗许。

夜里，陈羲为了照顾凌霄的心情，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找美貌丫鬟或者通房丫头一起享受云雨之欢。

那个婉燕，企图勾引他，却被他直接丢了出去。

“今晚本公子只想读会儿书，做做学问，不想跟女人厮混！”

陈羲义正辞严。

婉燕气得够呛，趁着陈羲在屋子里读书做学问，她径直找到正在西侧院子里犯懒休息的凌霄。

“小贱人！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别以为二公子现在喜欢你，你就可以一直高枕无忧！”

凌霄身为通房丫头，本质上还是个伺候主子的丫鬟，在陈府没有自己的地位，吃的住的都是最普通的待遇，比普通丫鬟稍微好一点，但是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陈羲被凌霄迷住了，特地将西侧一栋非常雅致清净的屋子给她住，不需要她像其他丫鬟一样干活，听从主子的使唤。

凌霄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怎么？你妒忌我？”

婉燕顿时一噎，看到凌霄一副春睡美人的模样，心中确实万分嫉妒冷笑道：“你只是个卑贱的丫鬟！”

“你装得跟千金小姐一样，其实二公子以后是要娶妻的，而你永远不可能陪在公子身边，当他的正室夫人！”

谁稀罕？

凌霄淡定地笑道：“不劳你费心。”

婉燕自讨没趣，只能悻悻地走了。

没过几天，凌霄就收到一个很意外的邀请。

晏殊那天在彩衣坊跟凌霄有一面之缘，回家之后他对凌霄念念不忘，便取出纸笔，给她画了一幅精致绝伦的小像。

他每天都有读书任务，他也是很擅长做学问的，年方十八，他已经拿下乡试和府试的头魁，连中二元，是不折不扣才华横溢的大才子。

还有五个月左右的功夫，他就要亲自去京城参加秋试，秋试之后就是面圣，由皇帝考核出题，叫做秋闱。

晏殊对自己的学问和才华很有信心，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秋试的时候他可以拿到状元，成为宋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