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110)
沈青潼娇笑,俏皮地吐吐舌头,得意地邀功:“哀家的化妆技术不错吧?这可是哀家自己整理的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个宫奴小厮啊?这样子走出去便没人识得出哀家的真身吧?”
说到兴头上,还得意地转了一个圈,活脱脱就是个少女心性可爱又调皮。
那张小小的脸蛋上,一对粗粗的眉毛下,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灵动狡黠似狐狸,让曲蔺华的心跳莫名竟漏了一拍。
曲蔺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艰涩的开口:“是没什么人能认得出您就是当今庆元国高贵的太后娘娘……但奴才想说的是,太后娘娘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干什么呢?”
沈青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鄙视地说:“很明显啊,陪你去找帝君陛下说清楚这件事呗。哀家化妆之后便没人认得出,这件事也就难以走漏风声,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比较有利。”
“您是说您打扮成宫奴小厮要去找帝君陛下?”
见曲蔺华一副讶异而不可置信的样子,沈青潼也来了气,小脚一跺,纤腰一扭,双臂插在腰间,柳眉倒竖,怒视着眼前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男人:“哀家怎么就不能打扮成这样去见帝君啊?哼,哀家去见他那是他的荣幸!”
曲蔺华闻言,与沈青潼的目光相撞,两人会心一笑,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若真的不把楚复放在眼里,沈青潼又何须改头换面在深夜前去求一个答案,换剩下日子的安稳呢?
事不宜迟,两人拨开灌木丛的阻挡,从侧门溜了出去。开在角落里的侧门,早已被人遗忘,在年岁的浸润中迈入风烛残年,稍微一推动便摇摇欲坠,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曲蔺华一马当先,率先低着头从门里穿过去,轮到沈青潼时,尽管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她还是提着略大的裤腿预备钻过去。谁想,正当她走到侧门下面时,那年久失修的门栓突然松落,整块门板就这么硬生生地砸了下来。
听到声响,沈青潼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但是身体已经被吓得成半瘫软状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看着门板伴随着簌簌的灰尘落下来,认命地闭上了眼。
“你这是傻还是蠢啊?闭上眼门板就不会砸到你头上了?天真!”责怪的话脱口而出,曲蔺华的脸上尽是焦急的脸色,头一次没有对沈青潼用敬语,言语之间也没了奴才与主子间的分寸。
但沈青潼却没有注意到,她羽睫微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只得咬着唇睁大眼望着曲蔺华,一时间被吓到了。
“唉……”曲蔺华微叹了口气,提醒道:“太后娘娘就算看不惯奴才,也别这样折磨人啊,先出来了再说吧,再多等会儿,奴才可真撑不住了!”
沈青潼惶惶然抬头,这才看见曲蔺华以一己之力,伸出一只手臂卡住了落下的门板,阻止了它下落的趋势,不过那门板吊在半空中,夜风吹过,一晃一晃的,也颇为吓人。
沈青潼心惊了一跳,急忙低垂着头从曲蔺华伸着的手臂下钻过去,顺滑的发丝拂过曲蔺华的手掌,他只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痒,好似自己的心房正在被一把羽毛编织而成的刷子轻柔地刷过,一遍又一遍。
等到沈青潼安然地钻了出去,曲蔺华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伸出另一只手抵住门板,一点一点地将门板往上抬,这才将自己卡住的手给抽了出来。
曲蔺华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门板,额上竟也沁出了颗颗汗珠,被夜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被卡住的手一点点地抽了出来,只是那不规整的门板边缘,将自己的衣袖给割破了,显得参差不齐,青色的衣衫被破坏了整体美,顿时觉得不太好看。
手差不多快完全抽出来了,曲蔺华凝神使力,两只手一齐飞快地抽出来,只听得“轰”的一声,门板应声倒在地上,有些许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灰尘飘飞起来,迷了两人的眼。
“快走,这声音怕是惊动了人,待会儿被抓住了那可就说不清了。”没等烟尘散去,曲蔺华一把抓住沈青潼的手,将尚未回神的她拉走了。
把沈青潼冰凉的柔荑握在手里,小小的一团,自己的手掌完全能够包裹住它,曲蔺华没来由地便觉得心安。而沈青潼本就还在懵懵懂懂之中,经过刚刚那戏剧性的一幕,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直到曲蔺华手掌心的薄茧磨着自己滑腻的皮肤激起一阵阵战栗,她才反应过来。
本想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但努力了两下,却依旧纹丝不动,曲蔺华握得太紧,而她又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甩开,于是私心一动,想着只是牵手一起跑而已,现在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