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田园记(229)
可无论林慕如何问,林琛都说不清楚,只一个劲的哭,那哭声只将几个大人的心揪得老高。
“不行,不行,我得去请张婆子,琛儿这样子怕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林生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拄着拐杖出门,却听季睿修道:“等等,爹娘,那小兽呢?”
听季睿修如此说,夫妻两才发现趴在他们床边的小兽不见了踪影,一时都楞楞看着对方,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知所措。
“方才就顾着琛儿了,竟不知它何时不在屋里的。”
林慕想起自他们抱回这小兽后,林琛对这小兽的偏爱,联系方才林琛断断续续的言语,有些疑惑地道:“琛儿是要白白吗?”
“要,要,琛儿要白白。”
果然如此,林琛今夜的啼哭确实是因这小兽,可是这小兽去了哪里?又何时离开的?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琛儿乖,白白去睡觉觉了,明天哥哥把它抱回来好不好?”
林琛似是听懂了林慕所言止了哭声,林慕心中松了一口气。
“娘需要休息,要不我带着琛儿去睡吧?”
“想来琛儿应该不会再哭了,你们也快去休息吧。”
林慕也没有再坚持,他深知许秀琴对林琛的惦念,便将林琛放回许秀琴身边,后半夜,林琛确实没有再哭闹。
虽说安稳睡了半夜,但到了第二日午后,仍然不见小兽的身影。
林琛哭了停停了哭,闹了一个早晨,季睿修和白君炎抱着一试的心态,甚至来不及处理林慕出事前的那些事情,便上了大雁山。
关于小兽的去处林慕大致有了猜测,它非寻常之物,又有这般能耐,林慕私心觉得它能回到大雁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若有一日被有心人窥探到,或者昨日之人不小心说漏嘴里,便是无穷无尽的惦记和麻烦。可又一看到哭闹的林琛,想到这几月的种种,一时又舍不得,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根本无法静下来。
黄昏时分,三人下了山,身边却没有那小兽,直到晚间困意袭来,依旧没有小兽的身影,而林琛似乎是哭累了,已经在许秀琴的怀中沉沉睡去。
林慕躺在季睿修的怀里,脑子里乱哄哄的,神思却十分清明,总之是了无困意了。
“别胡思乱想了,明日我再上山去瞧瞧,若寻不得便顺其自然吧,它想回来自会回来。”
“我虽舍不得,可是它生于大雁山回去是最好的归宿,它是移动的灵丹妙药,恕我多想,若有一日走漏了风声,我怕我们护不住它。”
其实一路走来,季睿修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从前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他已然有了心爱的人,以他如今的地位,若真有一日被贼惦记,怕真护不住这小兽。走了也好,即便林琛哭闹些时日,渐渐地就会忘记,而于那小兽而言,绵延不尽的大雁山便是最好的庇护所。
三人又上山寻了一日还是没有半点踪影,林慕思来想去想出了一套说辞终于哄住了林琛。
林琛时不时会提起这小兽,却是不再哭闹,而这小兽便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中,可却那般深刻地刻进了他们的记忆中,至死不忘。
而这几日,清河村的活计渐渐清闲起来,又因村中有几人染上了时疫,所以少见村中人往来,总是门窗紧闭窝在家中。
清河村时疫的源头是大山媳妇,她几日前回了一趟娘家,不知怎的染了一身病回来,又碰巧第二日来看望许秀琴,而大山媳妇体姿强健,第三日才发病,而此时已经有几人因她染病。
许秀琴因林慕兄弟两茶饭不思,神思恍惚,身子极度虚弱,这时疫仿佛催命符般,那颇有成效的时疫方子在她身上却没什么用,连同照顾她的林悦也染上了。
好在林悦发现的早,用着方子熬的药已经快痊愈了,否则许秀琴该自责死了。
而清河村的时疫也及时控制住了,除了个别外基本痊愈也未再传染给更多的人,想来再过几日,时疫便会完完全全消失在清河村。
这日几人正在院里上太阳,便见林自安独自前来,手中还提着些什么。
听林自安说永安洲受时疫的影响也不小,因位置特殊,圣上亲命卫潜负责永安洲时疫之事,几个尤其严重的地方他需亲自前往督查,所以回来几日都未曾见过卫潜一面。
“我方才从玉莺那里过来,她做了些点心叫我带过来。”
林自安放下手中的食盒,将食盒中的几盘点心都取出来放在桌上,林自安看着神色如常,但眼下的乌青足见他几日来的忧思。
林慕吃着盘中的点心,有心劝慰几句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心中却祈祷这场时疫的风波能尽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