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田园记(177)
季睿修见林慕吃饱喝足,又将人带进了屋里,林慕有些奇怪,可终究还是跟着季睿修进了屋。
“怎么了?”
季睿修却不说话,只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正是那日在東洲买的那块双生玉,正面刻着季睿修的生肖,背后却是一个慕字。玉的下方是一个同心结,垂下来的流苏上坠着通透的白玉,加工一番,精致又名贵。
“这块双生玉将将够做两块玉佩,明日配在腰间,正如这同心结一样,往后,请慕儿多多关照了。”
说罢,便将那玉佩放在了林慕手上,又用他那双大手将林慕的手紧紧握住。
“嗯,从今往后,富贵也好,平凡也罢,于我而言,有你便是最好的归宿。”
世上之事总是难以预料,不过无论将来如何,林慕都要紧握季睿修的手,因为于他而言,有季睿修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
季睿修显然很是愉悦,将林慕紧紧搂在怀中,于他而言,世间所有皆比不上怀中之人一个浅笑,一声爱语。
今日家中琐碎的事情很多,季睿修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呆了一会儿便走了。林慕将人送到屋外,又说晚些时候来寻他去白家给几个长辈上香,才有些不舍地离去。
林慕回到院里,正好对上林自安揶揄的的表情,又瞧见几个长辈的笑脸,顿时有些窘迫。
“瞧瞧你两这黏糊劲儿,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林自安打小就在书院学习,一言一行都是君子,很少如此调笑人,几句话惹得几个妇人哄堂大笑。
“自安,你可别笑慕儿了,你瞧瞧你,弟弟和妹妹都结了姻缘,你的婚事何时办呢?”
若非林自安已经有了爱人,这些话她们也不会询问出口,毕竟,和林筠家的婚事,对他们来说也如鲠在喉。也是林自安早已走出这些艰难的境遇,才敢开口说笑。
关于这事,林慕和林自安谈过几次,看卫潜的意思,是想尽早定下来,怕过不了多久,林自安也将成婚了。幸好,卫潜调任静安县了,否则估计得迁到京都,往后相见便十分不便了。
林自安笑笑未过多言语,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成婚多年的,那笑意中透出的幸福,又怎会瞧不出来呢?
话头就这样从林慕身上转到了林自安身上,直到午饭前才停了。
午后,便有来帮忙的妇人陆陆续续上门来,顿时,院中热闹异常,人一多,说什么的都有,各类八卦更是满天飞。
“方才我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县里搬回来的陶镇一家,正收拾院落呢。不过到了这个地步,那王湘绣还当自己是富家夫人,指使林筠的声音隔着院门都挡不住。”
开口说话的妇人,语气之间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还有一丝得意窃喜。
陶東的母亲长相标志,年轻的时候是村里不少汉子心仪的女人,而对于年龄相差不大的女人来说,心中定是有几分嫉妒的。如今陶家落难,从前高高在上的人变得和她们一样,自然是高兴又解气的。
“说起林筠,从前觉得性子倔,却没想到也是个攀龙附凤的。可如今再看,任林自安如何落魄,陶家如何有钱,林自安和陶東还是差距甚大。这一切也是她该的,谁叫她当初要退婚呢?哎,你说,林筠后不后悔呀?”
另一个妇人面上是挡不住的好奇,第一个开口的妇人却嗤笑一声道:“后不后悔的,现在也没用了,谁叫她当初以为自个儿攀了高枝。不过再怎么说,林自安不比陶東强?也不知道林筠当初是怎么想的。”
“也是,如今林自安找的这一个听说可是大家族出来的,那气度、那仪态真是不一般呢。关键是对林自安死心塌地,我看林自安还得感谢林筠当初上门退亲,否则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呢?”
“可不是,说来还是他们老林家命好,个个都攀上了了不得的人物。就季少爷宝贝林慕的样儿,哎呦喂,我这个妇人都羡慕。”
语毕,两个妇人便咯咯直笑,也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话臊到了。
林慕看了看手中的空桶,终究没上前去打水,见两个妇人还在嬉笑,转过身便往院子里去了。
村中妇人总爱说些家长里短,这其实挺平常的。人活在世上,无论好与坏,总会成为别人口中或赞、或讥讽、或羡慕、或怨恨的谈资,无论是谁,都逃不掉。
林慕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他没想到,不过几日,陶家便受不住王家的打击,回到村中了。
陶家此番作为,在静安县人尽皆知,在清河村亦然。
陶東妄图陷害季家,先不论这样的行为令人不齿,单季家在清河村的声望,陶家还在静安县的时候,许多村民便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