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田园记(129)

作者:允在安好

“不愧是我木康的儿子,能忍、聪慧,只是,枉我这一身自诩聪慧,你们都心知肚明的事 ,却唯独我被蒙在了鼓里。”

看见木康略带病容的面上几分嘲讽之意,这话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不过,于林慕而言, 都无所谓。

“你今日来,总不会是来看我的,说吧,为了何事?”

昨曰的林慕已是如此决绝,木康甚至想,若非白君予死的冤枉,兴许,这一生,他都不会 知道,他的二子根本就没有死。

“两件事,第一,是为我娘的嫁妆,第二,我代我娘和你和离,往后,木家和白家再无半 点瓜葛。”

林慕语落,木康一时僵住了脸,第一件事,他是想到了的,可第二件,却是大大地出乎了 他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娘入土十二载,你真是大逆不道,咳咳咳。。。。。。”

木康显然太过激动,咳嗽不止,福伯忙奉上水。

"少爷,你们可是血脉至亲,你怎可如此绝情?”

福伯瞧见木康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出声责问。

“血缘至亲?白家落难的时候,他想过血缘至亲吗?他将王卉迎进门的时候,想过血缘至 亲吗?他将我弟弟丢弃的时候,想过血缘至亲吗?这世上,他最没有权利和我提血缘至亲。福 伯,我看你年长,但是主家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地方?”

近日林慕的种种,已经表明他的性子并非外貌那样纯真无害,福伯虽被林慕的话说的下不 来台面,竟也无话反驳,只好站在木康身旁。

“我知你恨我、怨我,可是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撞自做出这样的事?儿子 替亡母和离,如此世所罕见,你如何堵住流言?”

“流言,我林慕最不怕的就是流言,今日,我母亲的牌位定要从木家拿走,我说得出就做 得到。”

"你母亲真心爱慕我,她若知你如此,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瞧见木康居然敢拿此话堵他,林慕心中更气。

“她是不能瞑目,才会冥冥之中,让我和舅舅再相遇,替她沉冤。我舅舅说,我母亲是也 是性子决绝的,若他知晓自己嫁了个伪君子、负心汉,即便她在世,也会做出和我如今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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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不给木康开口的机会,又将匣子打开,拿出当年的陪嫁单子和契约。

“这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之物,这是那良田、铺子和庄子的钱书•这些,一样不能少。”

“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当年白君予死后,那些银书他们翻遍了白君予的屋子,却死活找不出啦,如今,完好无损 ,却都在林慕手上。

“嫁妆单子是我祖父给周奶娘的,契书是我娘临终时托付给周奶娘的,想不到吧,我娘其 实也不相信你,你以为,到最后,她还是如初见般爱你、信你吗?我娘不是傻子,她只是善良 ,她有一颗比谁都通透的心,能感觉到谁是真的爱她,值得她托付。”

“那嫁妆,收拾出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这些年,府上上下打点、他的人情往来、木献华的人情往来,都是水一样的银子,他和王 卉都是寒门之家,其中的账都是白家的嫁妆填的,如今要分毫不差,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我娘的嫁妆,不论这些年田地、铺子、庄子一年的收成几何,那些金银首饰 、绫罗绸锻,你们也用了不少吧?”

这终究是非常不光彩的事,木康一时没出声,他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憤恨他有一个如此厉 害的儿子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签了这和离书,这些年各类收成的银钱我也儀得和你算了,你用 掉的那些嫁妆我也不想再计较,可是你若还是如此拖拖拉拉,要与我拖延打太极,我便拿着这 嫁妆单子,让東洲的人都瞧瞧他们的洲府大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且大瑜朝明文律法,私自动用 嫁妆、罪贵也不小呢。我急着离开这里,实在不愿和你多费口舌,你自己想清楚吧。”

林慕一条条都抓住了木康的命脉,木康虽心中气急,却也无计可施,眼前的人虽是他的亲 子,却对他没半分感情,甚至是满满的憎恶。

王卉的事一出,木家的官途已经无望了,可是他们还要生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好,看来你对我是半丝情谊也没了,竟是如此,我便签了。”

林慕将和离书递给福伯,福伯也知此事已经没了转園的余地,只好研墨,又将木康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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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康看着这张和离书愣神了许久,脑中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初见白君予的样子,这一生 ,终究他们都错了。

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字写上,木康一时有些站不住,福伯忙将人扶到床上銷下,林慕 拿着和离书,面色终于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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