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天下,暴君步步谋嫁(263)
她说的这些,冯氏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往深处想,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冯氏的心千疮百孔了。
之所以现下还能保持住相对于稳定的思绪,靠的不过是她多年养就的心性。
见冯氏闭着嘴巴不说话,元菁晚笑得眉眼弯弯。
“为何,自母亲你坐上正室之位后,辅国公府的那些姨娘们,怀了身孕,不是早产,便是早夭呢?为何,这么多年来,辅国公府只有三位小姐,奶奶却不曾生过让父亲再纳妾室的念头呢?”
一连的两个为何,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冯氏的手骤然握紧,冷道:“那是她们的肚子不争气,没有那个福气!小小的妾室,也想凭借肚子里的贱种,爬到我的头上来?!”
能在元菁晚的面前,说出这番大实话来,显然,若是放在之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冯氏的身上的。
但而今,她都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元菁晚摇着首啧啧叹道:“看吧,母亲你身上的戾气如此之重,不论妾室生出的是男是女,你都无法容忍,你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你可还能数得清吗?”
“我的手不干净,难道你元菁晚就干净了吗?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我死了下地狱,你元菁晚也逃不了!”
这话冯氏说得倒是不错,不过她早便已经将这些置之度外了。
她是浴火重生的女人,此生能够活着,不过是靠着心中的那抹执念。
至于死后会如何,她并不在乎。
轻轻地笑着,“母亲你做出来的‘好事儿’,我能知晓,难道……奶奶是傻子么,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发觉?”
冯氏霍然抬眸,目光有些闪躲。
“其实母亲你心中也是很明白的吧?奶奶她老人家,对于你所做之事,可是扪清着呢,而父亲……母亲你说,他在其中半掩着的,是什么样的身份呢?明明十分清楚,这么多年来,膝下无子,幕后黑手,便是自己同床共枕的正室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让他隐忍这么多年呢?”
随着元菁晚的每个字眼吐出口,便离真相越接近,就像是一点一点儿地撬开冯氏的心,血淋漓的。
“因为他的正室妻子姓冯,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冯氏一族,若是没了冯氏一族,便相当于断了靖远侯府的一只臂膀。母亲你如今这般有恃无恐地躺在床上,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儿吧?”
欣赏着冯氏眼中的恼火,元菁晚唇畔处的笑意却愈加深,“不过呢,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忍着忍着,有一天,还是会忍不住的,尤其是……他所痛恨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在他的逆鳞之上,想要让元氏一脉断子绝孙!”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冯氏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身子便往后退,但面前的少女,却骤然倾身,在眨眼之间扣住了她的手腕。
而今的冯氏,抱病在身,力气自是敌不过元菁晚,被她这么一拉,直接便往前拽了过来,险先一头栽到床底下。
“实话与母亲你说了吧,父亲自然是不会杀了你的,杀了你,只会解一时之恨,但后患却是无穷,不过若是留着你,将你困在这栖云轩中,看着你发疯,不但能给冯氏一族一个交代,还能……让你生不如死,为他那些枉死的孩子报仇!”
元菁晚所说的话,字字诛心,一层接着一层,如此绝情地将冯氏的伤疤给掀了开。
“不会的,老爷他是爱我的,他绝不会这样对我!”
女人,尤其是到了这种地步,还在自欺自人的女人,是多么地可笑。
元菁晚居高临下,就这么欣赏着冯氏如一只跳梁的小丑般,在那儿自言自语,自欺欺人。
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紧了几分,“他能赏你一巴掌,踢你一脚,说出那番话来,你们的夫妻名分,早已是名存实亡,母亲若是不信,那便看看,他是否还愿意踏进栖云轩。”
说罢,元菁晚骤然松开了手,将桌案之上的药碗扔到她的面前,药汁溅起,撒了冯氏一脸。
此时此刻的冯氏,哪儿还有半点儿当家主母的威严?
披头散发,一脸的药渍,便像是一只丧家之犬,委实是可笑而又可怜。
“母亲且放心,过几日三妹的婚礼,菁晚定然会……送给三妹一份大贺礼,三妹绝对会无比地喜欢。”
看似温和无害地眨了下眸子,元菁晚起身来,便打算离去。
骤然,冯氏从床上跃起,将药碗往地上狠狠地一砸,抓起一只碎片,光着脚丫便朝元菁晚冲了过来。
她是迎头冲过来的,便像是一头疯牛,元菁晚下意识的动作便是闪躲,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