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渣受送终(快穿)(404)
我就跟在他的身后,抱着所有他不要的过去和回忆,一步又一步。我很累,但是又不敢停。
终于,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陆榭山。
他跟陆榭山在一起的那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不会哭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整个身体仿佛是盛着水的筛子,在不停地漏着什么,越漏越空,却越来越沉。
我坐在那里,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陆榭山曾经问过我,问我到底爱没爱过宿郢,他质疑我,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质疑得没有意义。
我也曾被选择过,怎么会不知道。
我无法去阻拦宿郢走向他,但我并不想为他喝彩鼓掌。
陆榭山死后,宿郢就再也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我知道,他在怨恨我,即使他说他没有,我也知道有。
他看我时的样子,就像曾经打我耳光的费璐亚。我没办法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因为他们也没有做错。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都没办法用对错来衡量,只能经历,却不能评价。
宿郢走了,一走就是三年。
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想去找他,可我走不了,我也不能去。
我答应过他,不会再为他的人生做任何选择。这是他的生命,他如何选择,是他的自由。我只能是一道选择题,不能是他的定义题。
我常常想,如果他走得不那么悄无声息,如果他来与我告别,那么我会跟他说: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爸爸,月饼好啦,你要尝一个吗?”戎沥端着刚烤好的月饼冲我跑了过来,他跑得很快,如果不是我接住了他,他就要滑倒了。
我不喜欢吃这些甜的东西,但是戎沥都递到我嘴边了,所以我还是吃了。
“怎么样?”宿郢从厨房走出来,问我。
他手里也拿着一块月饼在吃,那个月饼不太好看,有一边的皮太薄,裂开了。我认出来那块月饼是我做的,第一块失败作品。
宿郢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拿起月饼晃了晃,笑道:“不妨碍,很好吃。”
他总是这样。
总让我以为,我可能是他的选项之一。可我那天看到了他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约会,连戎沥都知道,那个人是他的追求者,研究室新来的一位年轻学者。很优秀很英俊,也很仰慕他,曾经是他登山团队的成员,是专门冲着他来的元首府。
我告诉我自己,要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我没有再给他问候信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沥,费璐亚在叫你,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宿郢说。
“嗯,费璐亚我来啦!”戎沥像一股小龙卷风,急急匆匆地卷走了。
等到戎沥走了,宿郢才走到我面前来,坐在我对面的小桌子上,问我:“您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摇了摇头。
“那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身体不舒服?”
我问他:“你想问什么?”
宿郢看着他手里那个我做的月饼笑了一下,没说话,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他的一杯给我,然后坐在我旁边一口一口地把月饼吃了。
吃完以后他问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
“我以前,你曾经爱的那个我。”宿郢说,“我挺好奇的,什么样的人,会得到你的爱?”
这一句他没有用“您”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件事,但我还是告诉他了:“以前的你跟现在的你没有太大的差别。”
“没有太大,还是有。”
我看了看他,他一直盯着我,眼眸炯炯,我没法与他直视。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些我不是太懂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的心跳逐渐失控。
门铃这时也响了。
“有,以前的你很爱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确实说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再去看他,起身去开门了。来者是白令和西斯理他们,白令已经老了,而西斯理,多年不见,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戎沥的保姆、元首府的总管、护卫队几位队长。
没想到今晚会来这么多人。我在人群里看了两三遍,没看到那位年轻的学者。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聚会上,所以大厅里的气氛一度很尴尬,我除了说“请大家自便”以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大家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展开话题。白令看不下去,懒懒地说了句“今天可没把你当什么将军元首,你说不来话就一边儿待着去吧,西斯理,去拿月饼来吃”。
我点了点头。白令身后那些人才松了口气,挨着与我打了招呼,然后簇拥着去了大厅另一边,我则继续留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