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253)
“依你所说,在朝为官竟不如走商潇洒?”
严辞镜不言语,语方知又握住他两只手腕,道:“范齐乃朝官之后,差点摘了状元,魏威得丞相老爹庇佑,在朝堂上顺风顺水,岂不美哉?”
语方知所说也不过是少数几人,朝局瞬息万变,一生平安顺遂都算难得,最怕无辜落罪,连累一家老小没了活路。
严辞镜想的是无辜枉死的孟镜元,连连摇头:“不好。”
“我觉得不好。”
严辞镜低垂着头,不敢面对语方知,怕他看出突兀的伤感。
语方知两手往上,一寸寸挪,反扣住严辞镜的手臂,将他拉至身前,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那你觉得什么好?”
“你觉得朝官不好,商贾之家你也觉得不好,你曾担心我背负语家重担不能与你相守,动过要离开的心思,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好?”
严辞镜无措地挣了挣,藏了一路的手心落入语方知眼底。
语方知暗讽,藏什么呢?药都是他上的,藏给谁看?讽完又心寒,他竟悄悄为旁人受了伤,心中酸涩,说出的话自然就变了味。
“远离俗事不问红尘,隐居桃林逍遥自在,那般才吸引你么?”
语方知怕他住不舒服,提前将严府上下修缮,可人家不说一句好,转头踩着脏泥就进了草屋,在宫中受辱连句求饶的软话都不愿意说,却跪在野坟前连连磕头。
“我给的富贵荣华都不如粗衣淡饭么?”
严辞镜觉察出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语方知用力将他摁进怀里,“若你想要真是那般,我也愿意陪你,等事情结束之后,我所有一切都不要了,只跟你相伴宿在林间小屋里,好不好?”
他用了十分力道,将严辞镜锢在怀中动弹不得,生怕松一点,严辞镜就会跑了。
眼下严辞镜非但跑不了,连气都喘不匀,拍着语方知的后背让他放手。
“我不放!车里又没旁人,你说爱我,怎么连抱一抱也不许了?”虽是如此说,他还是松了点力道让严辞镜喘气。
严辞镜哭笑不得,反抱住他,道:“我说出口的话自然做不得假,你方才说的什么商贾什么归隐我听不懂,我只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好,我都会动心。”
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路,严辞镜最后这句话最得语方知的心,他凶凶地压倒严辞镜,捧着他的脸乱亲。
车马已经停了,语方知还没停,吻得严辞镜面红耳赤,最后紧紧拥着他,没甚底气地警告:“我是认定你的,你莫要辜负我!”
“说什么胡话?”严辞镜惊诧,“遇见你我才冒险碰一碰情爱,碰了才知道劳心劳神,万不敢再尝试了。”
语方知舒服了,两指揉着严辞镜殷红的下唇,抱怨道:“少去叠翠楼那般不正经的地方,净学些油嘴滑舌的漂亮话来唬我。”
听他如此说,严辞镜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胆。
薄唇红着是被吻的,脸颊红着是臊的,严辞镜推开语方知,“还不下车?马儿吃草都吃肥了。”
车马从严府小门进到马厩,在马厩处厮混不像话,严辞镜挣开语方知的手率先下车。
杜松迎上来,道:“大人,府外有一叫花子趴着,赶都赶不走。”
严辞镜脸色冷下来:“我去看一看。”
语方知下车跟上,问发生了什么。
严辞镜没瞒他:“黑鹰派人来寻我了。”
作者有话说:
魏成知道孟镜元还活着,怀疑了;小语真的超好哄。
第137章 一波又起
晔城的雪一化,枝头的小花苞就露了出来,嫩绿花托已有了微微春意,但天还凉,行人还穿厚衣,敢穿薄的除了走街串巷送货的,就是花楼里的姑娘了。
不单是露出来的白嫩脖颈招人眼球,尖俏的亮嗓也引得行人扭颈。
“掌柜的,上回我来的时候还有桂花油,怎的现在就没有了?”
幽素翘着指头问:“莫不是你懒得动,仓库也不愿翻,拿这茉莉头油来糊弄奴家?”
掌柜不耐烦:“都是一样的价,怎么不是用呢?”
“公子偏喜爱桂花香,奴家有什么办法?”幽素胡搅蛮缠,掀帘就往店后走,“你不找,奴家亲自去找!”
“哎哎哎!干嘛呢?后门是你能去的么?”掌柜喊叫着,倒也没追。
幽素一路暴走,气呼呼地跑出了后门,瞧见门外停着的车,直接垮了上去,登车时已经换上了乖巧模样,福身道:“严大人。”
严辞镜面色凝重,道:“不必拘礼,直接说吧,昨日我走后,黑鹰说了什么?”
幽素略一沉吟,就将在门外偷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昨日大人走后,杨训来了,黑鹰跟杨训抱怨上头行事诡谲,专爱刁难下人,杨训也附和了几句。”